到了島深處的深山老林裡面去,就更難抓住了,到時候怕也就只能採用利誘的辦法。
不過這些不是他王達應該操心的,自從來到這夷洲,雖然王達依然對於李嘆有所排斥,但是終歸還是意識到此人的聰明才智對於這支人數遠遠少於當地土著的遠征大軍的重要性,所以對於李嘆也可以稱得上是言聽計從了。
“這樣也好,倒是現在少了很多麻煩。”王達淡淡說道,“各軍都頭、虞侯都準備,該向島裡面走了。”
“遵令!”沿海村落已經空無一人,這些多是海寇出身的都頭、虞侯早就摩拳擦掌準備到內陸去發橫財了。畢竟這島上的土著都是自給自足,所以臨近海岸的部落實際上並不多。
王達看著朝氣蓬勃的屬下,輕輕吸了一口氣,空氣雖然有些悶熱,但是清爽的海風總是時不時的拂面而過,已經有一些士卒脫去了裡面的汗衫,只是在外面鬆垮垮的掛著輕甲,而還有少數大膽的甚至連衣甲都沒穿,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走在茂密的叢林裡。
無論如何,這些海寇在水師士卒的協同帶領下,總算是有了些正常大宋精銳將士的樣子,否則王達真的以為自己也不過是這東海上的一個流寇頭目呢。
海上流竄和開疆拓土,可是大相徑庭的事情。王達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海船上高高飄揚著的“葉”字大旗,作為一名大宋忠心耿耿的臣子,他在李嘆甚至幕後的葉應武一連串動作中並沒有看出想要造福大宋江山社稷的舉動。
甚至就連在場的這些無論是水師還是海寇,臉上更多的憧憬和敬佩,來自的也不是那個已經虛弱、日薄西山的王朝,而是這海船上飄揚的旗幟,而是那個千里之外昂然奮勇的年輕人和他手下同樣朝氣蓬勃的精銳力量。
但是現在無法抗拒的潮流正在推動著王達,孤身一人在這千里之外的海上孤島,王達已經是身不由己,只能跟著這面旗幟,一步步的向前。別說他麾下的兒郎不知道明日將會前往何方,他這個統帥這些兒郎的大將,又怎麼會知道?
更何況從清澈的海水裡看看自己,這些天海上航行,又是馬不停蹄的各處燒殺搶掠,王達早就顧不上整理儀容,哪裡還有當初從興**離開的時候衣冠嚴整、大將之風的樣子?
怕是到最後,被同化的是自己吧。王達心中暗暗感嘆一聲,抬頭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落到了隊伍中間,更多計程車卒精神抖擻,沿著前面袍澤用刀斧劈砍出來的道路艱難前進。
就在這時,不遠處同樣傳來響動,而且聲音越來越密,甚至隱隱約約還有人說話的聲音,這周圍的部落都已經被清掃乾淨計程車卒們下意識的對視一眼,眼神中流淌著的不知道是震驚還是驚喜。
王達屏住呼吸,衝著身邊幾名虞侯打了一個手勢,一支支神臂弩微微抬起,向前探出,本來就是木質的弩身已然隱沒在林子茂密的枝杈中。而其他士卒也是弓著身子,手握刀柄。
“前方可是王將軍麾下?”遠遠的傳來一聲呼喊。
微微一怔,王達還是急忙回答:“正是,不知對面?”
在這荒無人煙的毗羅耶島上,能夠見到說這麼流利的大宋話語的,也就只有自家人了。而既然稱呼是王將軍麾下,那麼想來應該是其他兩路計程車卒。
對面傳來歡喜的聲音,綽綽約約竟然足有上百人出現,而王達也急匆匆走上前,隔著這麼遠他已經看清在這一眾士卒當中簇擁著的,有一名灰袍大袖、青布頭巾的男子,和其他士卒手持刀槍、凶神惡煞的打扮格格不入,否則也不會這麼引人注目了。
“王達見過長惜先生。”王達上前畢恭畢敬的說道。雖然在他心中李嘆有千百般不是,但是畢竟是整個龐大船隊的核心靈魂,也是確實很有謀略的一個人,他所為的,看得出來也是葉應武和天武軍。
李嘆額頭帶汗,輕聲笑道:“將軍不用如此,某這一次帶著這百十號弟兄向西而來,也是為了看看此間地勢,東面某已經看過了,怒濤正在帶人修築營寨城池,這西面自然也不能清閒。”
“難道不向島內進發了麼?”王達微微一怔,李嘆怎麼做固然有他的理由,但是王達還是想要問清楚。
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古木,這大樹參天,怕是有些年頭了,李嘆從容的抹了抹汗水:“暫時不能走。在整個島北面,從西向東,三座營寨沿海排開,一來可以和過往的商船貿易,二來也算是步步為營,畢竟咱們手頭的兵力並不雄厚,島上土著又多數居於內陸,其實力強弱不得而知,然而我們甚至連一場戰敗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王達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