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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山下,大營當中訓練依舊是如火朝天。
尤其是葉應武的中軍護衛百戰都,更是時刻不能停歇。
馬刀揮舞,前方的草人被攔腰斬斷,馬上的騎士繼續向前跑了幾步,方才握緊韁繩,長舒一口氣。其他騎兵看向這個明顯馬術還有些不太熟練的年輕人,卻滿滿都是敬佩。
這年輕人正是新任的天武軍百戰都都虞候,吳楚材。吳楚材在黃州一戰中一鳴驚人,被江鎬賞識提拔。葉應武回來之後,聽聞此時,自然不能讓這麼一個未來英才屈居天武軍前廂的都虞候,所以在江鎬鄙夷的目光中將人拉到了自己的百戰都當中。
吳楚材倒也很是堅韌,尤其是一番射箭功夫和馬下拳腳,憑藉他瘦小的身材施展開來,百戰都當中鮮有人敵。於是百戰都都統制江鐵帶頭向吳楚材學習,而吳楚材也不恥下問,向其他百戰都騎兵學習馬上戰術,正是得益於他這種精神,方才能夠在百戰都當中贏得讚譽。
“吳虞侯,你聽說沒有,使君在邀月樓大鬧了一場,狠狠地抽了那些只會說大話的讀書人一個嘴巴子。”和吳楚材關係很好的一名年輕十將策馬走過來,“當真是解氣!”
吳楚材斜楞著眼睛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某也是讀書人?”
周圍圍上來的幾名將士鬨然大笑,而那名十將訕訕說道:“虞侯,您老和他們可不一樣,要說起來,咱家使君不也是讀書人?可是打起仗來一點兒都不含糊,天武軍的威名正是使君打出來的,咱百戰都大小袍澤弟兄能有今日,也是使君一手造就的!”
“是啊!”幾名將士紛紛感慨。
狠狠地敲了那名十將一個腦崩兒:“是你個大頭鬼,邀月樓是什麼地方,興州一等一的風月**窟兒,使君在裡面大鬧一場,是想要告訴咱們,北面的阿術就算是來的再兇猛,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只要跟著使君,吃香的喝辣的還能打勝仗!你看看你們,不學無術,一天到晚就知道拍馬屁,使君想表達什麼意思都看不出來!”
“虞侯是讀書人,咱們怎麼能夠相比?”那名十將嘿嘿一笑,全然沒有羞怒的意思,“聽說使君打算在軍中辦識字班,到時候弟兄們也去上兩節課,薰陶薰陶!”
“什麼去不去的,都是必須去。”吳楚材冷冷一笑,“你們誰都跑不了。看在你們幾個實在是沒有什麼腦子的份上,某先來教你們幾個字,免得到時候丟人現眼。”
幾名百戰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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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應武一身黑色勁裝,坐在瓊鸞的對面,只是細細的把玩著手中的瓷杯。而楊絮依舊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目光有些遊離。
瓊鸞上下打量一番葉應武,自失的一笑:“將使君邀入奴家的閨房當中,倒是奴家魯莽的,還請使君恕罪。實在是因為使君突然出現,奴家也有些措手不及。”
“本來就沒有打算讓你們知道,你們要是有所準備,某反倒要懷疑其身邊人來了。”葉應武笑著說道,“這杯子倒還真不錯,通體沒有紋理,釉色光滑圓潤,當為唐代越窯青瓷,傳世不多,雖不是精品卻也算得上是難得了。”
“使君倒是見識多廣。”瓊鸞輕輕一笑,自己房中雖然沒有男子踏足,但是青樓姊妹來往,還真的沒有一個人看穿這個小小瓷杯的來路,最後指出來的竟然是葉應武,也算是出乎意料了。
廢話,不看看老子是學什麼的。葉應武腹誹一句,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明珠藏於沙,光芒遮掩;這青瓷杯和其他茶杯放在一起,卻也是不顯山不露水,來往人等取用,總歸是看不出來的。不知道瓊娘如此施為,可是心中有意?”
葉應武站起身,目光咄咄逼人。而他身後的楊絮瞪了瞪眼,終歸是講話都憋了回去,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
瓊鸞一怔,不敢直視葉應武的目光。這位年輕的葉使君當真是話裡有話,是自己認為主持這興州六扇門和錦衣衛是大材小用,還是說什在邀月樓中就像是仙子落於凡塵和庸脂俗粉一起?
無論是瓊鸞想要表達哪個意思,都會讓一手安排出這個場面的葉應武心中惱怒。
葉應武冷冷一笑:“難道是某多慮了?”
瓊鸞咬著牙迎上他的目光:“奴家沒有太多的意思,只是想說身在此間卻無人賞識,能賞識者方為奴家心中之人。”
這次倒是輪到葉應武尷尬了,在這個理學漸漸佔據上風的時代,瓊鸞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若是還不明白就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