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都動了情。這事兒小菲也沒辦法開口勸了，只是希望倆人真的能成就最好。

當晚，小菲有點失眠。樊文俊知道什麼原因，也不勸她，就端了一碟的瓜子坐在床邊，給她剝瓜子肉吃。

第二天，天還沒亮，樊文俊狠狠心叫醒了枕邊的人。起床洗漱，準備送那些學員走。

水妹見屋裡的燈亮了。麻溜的就在小廚房裡煮了餛飩，給小菲端進屋。

“等下你也要出發的，就別管這些了。”小菲是真的捨不得這個姑娘走，不是生活上她伺候的好，而是這個姑娘真的能成自己的得力助手。不是她要回去，教鄉親們種地，她真的想把人留在身邊用。

“以後想做這些也沒機會了。”水妹同樣捨不得這個師父，話一說出口，眼圈兒立馬就紅了。

小菲聽著心裡難受，趕緊低頭吃碗裡的餛飩，知道她現在聞不得肉味，水妹包的都是素餡兒的。

“你去準備準備吧。”樊文俊在一旁看得難受，趕緊趕走一個關鍵的。

“是我太貪心，在意的都想圈在自個身邊。”等水妹出裡屋子後，小菲自嘲的說到。

“嗯，以後你得改改，心思多用在我和孩子身上才對，再這樣，我會吃醋的。”樊文俊跟她開著玩笑。

小菲被逗笑，大口的吃了碗裡的東西，吃好了，屋外的天也矇矇亮。

樊文俊給小菲披上斗篷，挽著她的手往外走。莊子裡的人都早已起來，自發的到廚房幫忙，給學生們準備路上吃的乾糧。小菲到莊子門口的時候，看著那一溜排開的馬車隊，剛被樊文俊逗好的心情，又難受起來。

早半個月，她就叫班長調查清楚學生之間，誰跟誰住的相近。這樣，就給他們分成十個一組，五人一輛大馬車，這樣，路上也有照應。馬車，是小菲出錢僱的，這銀子她出的心甘情願。

都是她的學生，朝夕相處的將近一年，怎麼的她都不忍心叫他們在這麼冷的冬天，走路返回家鄉。馬車都是鄉村用的那種大馬車，簡單的搭了遮風的棚子。

頭晚，又叫廖奎在賬上支了銀子，每個學員，發了二十兩銀子做盤纏。

這會兒，廖奎媳婦領人，給各個馬車上發乾糧，每輛車上都有兩布袋。正發著，曹泉趕了一車東西過來，陶氏領著三個孩子，給各個馬車上的人分東西，小菲看得清楚，那是雞蛋，每個人都分到好幾個，還有一布袋，一布袋的東西，看樣子也是吃的。

學員們都沒有上馬車，邊接著東西，這些個大男人一邊的用袖子抹眼淚。陸續的，附近村裡他們住的房東，也都拎著東西來送行。這些學員住在他們的家中，晚上放學回去，都主動幫著他們做事，不知不覺中也都有了感情的。

更有一對沒兒沒女的老人，拉著住在自己家的學員，邊哭邊叮囑，路上要小心什麼的。

那場面，讓小菲得繃緊了臉，才能努力的不讓自己流淚。

有學員看見師父出來，立馬就離開馬車往莊子門口聚了過來。

“師父，保重。”基本上都是比小菲年紀大的，在這臨別之際，別的都說不出，班長姚子林帶頭說出四個字後，抱拳單膝跪地。其他學員跟著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小菲的眼淚再也沒辦法抑制，唰了一下就流了下來。拿出帕子擦了一下，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上前扶起最前面的幾個人，又招呼大家都起來；“祝大家一路順風，以後有機會。歡迎你們回來做客，時候不早了，啟程吧。”

師父在學員的心裡，一直是很嚴厲的，可是現在卻看見她哭了，學員們心裡又激動又難受的用袖子擦著眼睛，依依不捨的轉身上了各自的馬車。

看著馬車動了起來。小菲就開始抽搭起來，樊文俊心疼的摟著她的肩，目送著馬車越走越遠。最後的那輛馬車，上面只有水妹一個。白少秋騎在馬上。風子和另外倆隨從也騎馬跟在一旁。

馬車都看不見影子了，陶氏和小菲他們才進了院子。

學員離開的第二天，小菲也跟樊文俊啟程回漣水鎮。莊子依舊由廖奎兩兄弟管著。農場那邊，則由曹泉和錢掌櫃照看著。紫鵑就跟猛子留在莊子裡待產，小菲沒有再折騰他們跟自己回漣水鎮。

回去的馬車裡，小菲坐在軟榻上，手搭在車視窗看著外面。天空中，開始飄雪花了，一朵一朵的。由一小片一小片漸漸的雪花變得越來越大朵。

樊文俊憐惜的拉了錦被蓋在她的腿上，沒有吵她，拿起一旁的核桃，輕輕捏開，把核桃仁剝出來放在小碟子裡。

雪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