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他是真得很想殺了焦大人。
此事,觸了他的逆鱗,踩了他的底線。
“臣不敢,聖上就是要殺臣,臣仍舊會這麼做,這是臣唯一能想到,讓聖上您立後的法子。”在秦寂言面前,焦大人是一句謊話也不敢撒。
“立後?立後?朕已有太子,立不立後,與你們何干?”他也想要立後,可是他的皇后在哪裡?
“立後是國事,是國事就與臣相干。”焦大人跪得筆直,雖然嘴上一直說認錯,可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是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聖上,就算你現在不立後,日後也要立後,您難道從來不打算立後嗎?”
秦寂言立了太子後,朝臣沒有催促他立後,不是不管他立不立後的事,而是不想觸皇上的黴頭,也不想在太子生母剛出事,就請求皇上立後。畢竟太子是他們未來的主子,要是太子長大知道這一出,指不定怎麼記恨他們。
可是,當時不提,並不代表日後不提。一旦西胡、北齊臣服,大秦沒有外敵,大臣們閒來無事,就會惦記立後一事。
歷史告訴他們,當外亂結束後,內半就會悄然上演。
“朕有太子,大秦有儲君,何需立後?”秦寂言想也不想就拒絕。
他的皇后,只能是千城。
“聖上,你雖有儲君,可您別忘了,您只有十年的陽壽,十年後太子才十一歲,你認為他能坐穩皇位嗎?”皇上真以為,朝臣不會記仇嗎?
“朕的兒子,別說十一歲,就是五歲也能坐穩皇位。”秦寂言本是隨口一說,卻不想一語成讖,龍寶真得在五歲登基,並坐穩了皇位。
“聖上,太子雖聰慧可終歸年幼,這十年的時間您真得要把精力,放在與朝臣鬥法,而不是為太子培養能臣上嗎?”焦大人這話可謂是誅心,他就差沒有說,皇上你只有十年可活,這十年你真得要與朝臣對著來嗎?
就算我們這些當臣子的,這十年都怕你,不敢要你立後,可是十年後呢?
你駕崩了,太子年幼,任憑太子本事超群,也不可能像成年人一樣面面俱到,到時候你就不怕朝臣欺負你的兒子嗎?
焦大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更沒有顧忌了,“聖上,兵權有時候並非絕對,多少名將死在陰謀中。”
鳳家和言家確實是忠誠,憑他們手中的兵權,足夠保證太子坐穩皇位,可別忘了文臣也不是吃素的,在後方坑鳳家一把,在戰場上坑言家一把,讓他們兵敗、失職,他們到時候要領罪,還能握住兵權嗎?
而那時,十一歲的太子,手上無人可用的太子,能穩定住局面嗎?
“聖上,十年太短了,還請聖上早為太子打算。”十年不短,可太子太小了,就算從現在開始教,也沒有辦法把太子培養成第二個皇上。
就算皇上從現在開始,為太子培養班底,也沒有辦法讓他們在十年間身居高位。而且皇上能保證,他為太子培養的班底,就一定會忠於太子,聽從太子的命令,不會有二心?不會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場嗎?
“這麼說,你是要朕像朝臣妥協?求他們輔助太子?”秦寂言承認焦大人的話不無道理,可有道理的話多的去了,他要什麼都聽,還要怎麼做事?
“罪臣不敢,聖上知道罪臣並沒有這個意思。”焦大人重重磕了一個頭,以證清白。
“是與不是,只有你自己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朕要妥協一次,日後次次便要妥協。”在立後一事上,秦寂言不打算妥協,哪怕因此會給他和龍寶帶來麻煩,他也不想妥協。
“聖上,太子他……”焦大人想說出龍寶中毒的事,可秦寂言卻沒給他要會,“好了,此事朕自有決斷。六天後就是你說的三月之期,朕給你六天的時間,解決好此事。”
自己闖得禍自己解決,他沒有治焦大人假傳聖旨一事,已是法外開恩。
“聖上,您要太子揹負,生母是禍國紅顏的罵名嗎?”焦大人沒有應下秦寂言的話,反而悲切的大喊,在秦寂言發怒前,飛快的道:“聖上,知情的人知道您是因為重傷,陽壽受損。可不知情的人,見您因太子生母終生不立後,又……”
英年早逝四個字,焦大人不敢說,頓了一下才道:“聖上,到那時,天下人定會把責任推到太子生母身上,如若太子揹負生母是紅顏禍水的名聲,於您、於太子都不利呀!”
這世道就是如此,如果一個帝王為一個女人終生不娶,得到不會是誇讚只會是鄙夷,而這份鄙夷更多的是針對那個女人。
如果,秦寂言活得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