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顧千城帶著官差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藥王谷主發現顧千城的動作,忙開口。
一個人在幽閉的石室內,再加上一直不斷的流血,這太考驗人的心理承受力。當然,藥王谷主不認為自己承受不住,可有人在室內,他所在承受的壓力,無疑會小很多。
顧千城停下,轉身道:“藥王放心,一個時辰後,我會讓人給你換裝血的盆子。”
說完便不再理會藥王谷主,帶著人往外走,同時將石門與透光的窗關上,將一室漆黑留給藥王谷主一個人。
“混賬!”看不清,沒有人,不知時間的流逝,無法分散注意力,耳邊只有“滴答滴答”的血流聲,處在這樣的環境中,真的能叫人崩潰。
可是,任憑藥王谷主喊得再大聲,也沒有人開門進來,直到一個時辰後,才有官差端了一個空盆,將地上的盆子換走。
藥王谷主不想說話,可等到官差一言不發,端著銅盆要走時,卻忍不住問道:“顧千城呢?”
只有一個時辰,對藥王谷主的影響並不大,至少他此刻還十分清醒。
官差沒有回話,甚至連腳步都不遲緩一下,好似完全沒有聽到藥王谷主的話。
這一走又是一個時辰,藥王谷主又獨自在暴室呆了一個時辰,才等到進來換盆子的官差。而這一次藥王谷主沒有說話。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就是他和顧千城在比,比誰更在乎,比誰更能沉得住氣。他要表現的在乎與急躁,顧千城就更有底氣與他耗。
從中午到傍晚,一連三個時辰,藥王谷主放了三盆血,身體已開始發冷,腦子也暈沉沉的不受控制,藥王谷主知道再放下去,他這身體可就毀了。可是……
這個時候低頭,他不是虧死了?
他就不信,顧千城敢要他的命!
耗!他就跟顧千城死耗下去了。
藥王谷主閉上眼,竭力忽視耳邊傳來的“滴答”聲,嘴裡唸唸有詞,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背誦什麼……
暴室內的情景,外人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官差除了一個時辰,能進去看藥王谷主一次外,其他的時候都不能進去,這是顧千城強烈要求的。
而顧千城在官差進去端第二盆血出來時,就帶著親兵回宮了,臨去前特意交待官差,要是她晚上沒有過來,每隔半個時辰,進去給藥王谷主換一次銅盆。子時過後,每過一刻鐘就進去一趟。
人在暗室裡,又時刻籠罩著死亡的壓力,就算心裡再強大的人也會受影響。前面幾個時辰還好,時間一久,身體一弱,藥王谷主絕對無法估算時間的流逝。
作為大夫,藥王谷主應該很清楚,流了多少盆血他就會死。見官差一盆接一盆的將血端出來,他估算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必然會害怕、擔心、焦慮,而這樣的情況下,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1133重溫,那年今日
十分難得,顧千城回到宮裡,剛換好衣服,還沒來得及讓宮人傳膳,秦寂言就來了。
“忙完了嗎?”顧千城承認,看到秦寂言過來她挺高興的。
在宮裡,她唯一的盼頭,也就是秦寂言過來看她一眼。
秦寂言看到顧千城的剎那,冷硬的面部線條瞬間柔和下來,快步上前,牽著顧千城的手,“忙不完,可也要回來吃飯,再不回來陪你吃飯,指不定你明天就跑了。”要不是顧千城下午跑去六扇門,秦寂言今天都不一定會抽時間回來陪她用晚膳。
要查泰園的事,要為攻打西胡,防備北齊做準備,秦寂言不忙個十天半個月,根本停不下來。
當皇帝,尤其是想當一個明君,真的不是什麼輕鬆的事。
顧千城嬌嗔的剜了秦寂言一眼,“我能跑哪去?我不過是出宮辦點事,這不回來了嘛。”顧千城從秦寂言的話中,聽從他等會還要忙,就沒有給他換衣服,只讓宮人打水來,好讓秦寂言擦臉,淨手。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秦寂言沒讓人服侍,自己接過帕子就擦了起來,擦完便丟進盆子裡,拉著顧千城坐下。
“給藥王谷主用了刑,估計他今晚就會說。”藥王谷主那麼怕死,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
秦寂言挑眉,詫異的道:“這麼肯定?”他之前與藥王谷主博弈了半天,也沒見那個老狐狸鬆口。那老狐狸可不好對付。
“不死就死唄,反正沒有藥王還會有別人,不會影響你的計劃。”藥王谷主之所以敢和他們談條件,不就是認為他們不會取他的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