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陣熱,冷的是人情,熱的卻是血。
窸窸窣窣地打掃了一下房間,宮素衣正準備入睡,忽然摸到被下有東西,拿出一看,竟然是一塊冰冰涼涼的小東西,宮素衣重新點燈,拿起一照,竟然是一塊美玉。
再仔細一看,上面竟然刻著:“秦王”二字!
“秦王?!”宮素衣心裡咯噔一下,一顆心提了起來。
藍采芹隨身都有些什麼東西,她還不清楚麼?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玉佩?宮素衣雖然不懂玉,可還是看得出上面的雕刻十分精細,一定是皇宮之物!而且其雕刻的紋理剛而不糙,顯然是男人的配物!
宮素衣驚恐地看著那塊玉佩,“怎麼可能?采芹,你怎麼能這樣?!”宮素衣痛心地自問著,她實在無法相信采芹竟然會跑去見秦王,而這塊玉佩是怎麼得來的?以宮素衣的聰穎又怎會推斷不出來?!
回想李溯立那焦慮無比的神情,宮素衣深感痛苦。
……“你早上是否已經見過皇上了?”
“是。是告訴你的吧。”
“不。是秦王的人,也就是本官的同僚。”
“什麼!這麼說,秦王也知道了?”
“正是。”
“怎、怎麼會?”
“怎麼會?這裡沒有不透風的牆。”
“可是……這……皇上是秘密召見我的呀,就連帶我去的都不是宦官,我們走的是側門……”
“總之,你現在已經被秦王盯上了。開始我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你,後來經一說,我才知道那個人是你,你可知道你已經走在秦王的刀背上了!秦王回朝那天,交給處置的宮女之中,其中有一個就是你,為什麼其他人都處死了,只有你還活著,這說明什麼?說明在秦王眼裡,你是的人,而你今天又密見皇上,這些事情加起來,你覺得秦王會怎麼想?”
宮素衣一陣苦笑,采芹啊采芹,我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會是你!
宮素衣抬頭望向窗外,紅的瓦,黃的月,黑的天,宮素衣忽然覺得這裡的月光跟外面的很不同,同樣的月亮,灑下來的卻是不同的光輝,風月尚且如此,況乎人?
曲縈變了,采芹變了,或許連自己也變了還不得而知呢?
也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月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的,月華從她身上褪去她也沒有察覺。
忽然,宮素衣驚覺到:采芹怎麼還沒回來?!
宮素衣跑出院,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估計都二更了,這會兒侍寢都該侍完了,采芹不過是負責洗浴的宮婢而已,怎麼會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宮素衣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披上衣服小心地走出院。
來到西殿門口,一名守衛喝令道:“什麼人更半夜出來做什麼?!”
“我想找人。”
“找什麼人?有人丟了嗎?”
“采芹,藍采芹,她是尚寢局的宮女,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回來?兩位大哥不知道知不知情?”宮素衣焦急地說道。
一名守衛拿出一本名錄來,翻了一下,宮素衣眼尖,一下看到上面“藍采芹”個字被劃掉了!
宮素衣驚心一顫,幾乎要跳將出來,采芹,你千萬不要出事!宮素衣臉色一下全白了,預感兇!
“名字都劃掉了,不在棲霞殿了。”
“那她去了哪裡呢?”宮素衣幾乎要大哭出來。
“這可不歸我們管了,每隔一段時間,名錄裡就會少一兩個人……”那守衛說著嘆息了一聲。
宮素衣兩腿頓時發軟,拼命祈禱著:“采芹采芹,千萬不要有事!”
“想幹什麼?”那守衛見宮素衣想離開棲霞殿,立馬攔在面前:“更半夜的,不能出殿。”
宮素衣跌退回來,走到房門前,兩腿都打顫了,她不敢相信采芹就這麼突然消失了,相依為命十幾二十年,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淚水一滴滴掉下來,打溼了燈火,迷濛一片。
宮素衣癱坐在臺階上,哭成一個淚水,千求萬求著,只祈望秦王手下留情,留給藍采芹一條活。
過了許久,月升至中天,宮素衣漸漸冷靜下來,頭腦漸漸清晰,假如秦王有勇無謀,藍采芹就沒有活了;假如秦王有勇有謀,那麼,采芹或許還有一條生。
投鼠忌器,秦王既然知道自己是皇上安插下來的人,那麼就應該利用藍采芹牽制自己才對,而不應該殺死藍采芹……
經過一番分析,宮素衣漸漸看到一條生,但願秦王是個有勇有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