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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的左側,沿著河流有條小道,下雪前張小花還能看得清楚,現如今卻是沒有了絲毫的痕跡,張小花總不能把小徑的積雪都清理,所以,只有沿著河邊,步履蹣跚的滑行。
靜軒師太走的時候,將出去的路徑交代的很是清楚,張小花記得也是清晰,可惜他們講的都是無雪的路徑,這雪後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什麼標記,什麼東西南北,都分得不清,張小花有些後悔,這可怎麼辦?難不成要回到草堂,再等到雪融了?
可如今已是冬季,想要等到雪化,還不得到春暖才好?
想想一人無聊的呆坐在草堂,張小花就一陣的頭大,立時打消迴轉的念頭,繼續沿著河岸前行。
小路並不是一直都沿著河邊的,等到了某個地方,張小花估摸了一下,就立刻河邊折向另外的方向,又行半晌兒,眼見到了一片山林前,張小花心中暗喜,這正合了靜軒師太的描述,想必自己沒有走錯,於是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悶頭紮了進去。
可一進了山林,張小花不由暗暗叫苦,山林中的積雪一點都不比外面少,而且枯草,乾枝極多,行走起來很是不便,就算是在沒有雪的情況下,也是極其難行,這就是靜軒師太出去的時候走過的路?
張小花心中莫大的懷疑。
其實,靜軒師太講的沒錯,張小花記得更沒有錯,只是,靜軒師太好像忘記了,她自己走這條路,從來都是施展輕功,高來高去的,哪兒會想張小花這般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靜軒師太忘記了,張小花就更不知道,邊走邊心中暗暗佩服靜軒師太,這薑還是老的辣,吃苦耐勞都是小輩兒比不上的,這師太每天都走這麼艱苦的道路,早出晚歸的,真是我輩的楷模呀。
可再走半晌兒,張小花心裡就沒有了憧憬和佩服,也是,任誰在茫茫的雪林中走得久了,都會有情緒的,昨日張小花剛嘗過這個滋味,那是美食當前,也不加思考,今日再品嚐這番艱難,難免腹誹,這麼隱蔽的地方,靜軒師太是如何發現的?難道也是如自己般從河流上漂過來的?
而且,最為可怕的事情,張小花還絲毫沒有發覺,那就是他一步一趨的前行,慢慢的,慢慢的,已經偏離了原先的方向,待他千辛萬苦走出密林,抬頭仰望時,卻驚訝的發現眼前不是師太所說的小山崗,而是一馬平川的原野。
張小花立刻就傻了,這,顯然是自己迷路了,不過,這個結局也並沒有出乎張小花的預料之外,張小花對於自己路痴的本領還是極為自信的,走這麼長的路,還是沒有清晰標記的情況下,不走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沉默片刻,張小花辨認了一下方向,堅定的走了下去,反正,只有自己耐心的走,總有一天會走到某個村莊或者集鎮的。
說不上張小花是幸運還是厄運,在密林的另外一個方向,也就是靜軒師太指定的方向,那個山崗並不比草堂後面的山峰矮上幾分的,現在上面積滿大雪,攀登上前極是不易,就算是張小花很正確的走到山崗前,想過這個山崗,也是千難萬難的,並不是想師太所言極為輕鬆:“你攀過了山崗,眼前就是一大片的果林,順著小道繞過果林,就能看到渡口。”
顯然,靜軒師太這個“攀過”,必然是施展輕功的攀過了。也不知道當日她手拉小夢飄然而過的時候,是否想得到,以張小花的能力,能很容易爬過去嗎?
似乎不知自己拜路痴之賜走了一條輕鬆的路,張小花邁了步伐,深一腳淺一腳的接著前行,好在張小花的傷勢大好,身體素質也是一流,走了許久也沒感覺如何的疲憊。
如此又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眼見著太陽有些西落,張小花心急了,走路倒是沒什麼問題,可天黑了,怎麼辦?總不能還接著走路吧,總要休息,而且想到自己子夜必睡的習慣,在看看無人的四周,張小花不寒而慄。
於是張小花停下腳步,迎著西下的太陽,手搭涼棚極目遠眺,似乎,在那邊隱隱約約有山脈的樣子,也許那邊能找到棲身的山洞吧,打定主意,張小花收起小柺杖,深吸一口氣,拔腿向那個山脈跑去。
隨著暮色的來臨,張小花跑的更快,眼見山脈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發踏實,等他跑到近前,天邊也就只留下一抹的霞光,饒是張小花身體不錯,這時也累得氣喘吁吁。
這道山脈坡度倒也平緩,攀爬起來甚是輕鬆,於是趁著還能看得清楚,張小花就一邊攀爬,一邊尋找山洞,可是山是越爬越高,張小花的心也越來越涼,這天色馬上就要黑透,居然還是沒找到棲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