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聽見對掌之聲。
他生性寬仁,不欲多事殺傷性命,故而忙即發話,阻止雲慧風蘭,再生節外之枝!
雲慧一聞此言,煞氣頓合,一瞥左更生拔足欲遁,頓時嬌叱道:“喂,回來!把這三塊廢料快點搬走。”
左更生初則一驚,及聞後面之言語,頓時放下心事,水菸袋往腰上一插,悶聲不響地,先將鐵杖叟扛在肩上,然後將渡天渡地,一手一個,夾在腋下,眼皮子都不敢抬,如同喪家之犬般,往臺左電奔而去!
雲慧目送左更生,消失在松崖之後,轉身對武夷婆婆,襝衽招呼一聲,方又探身崖外,對龍淵發話催促道:“蘭妹妹與婆婆都來了!你還不上來!盡賴在下面作什麼啊!”
龍淵仰頭上望,瞥見了兩張豔如桃李的面孔,都充滿了關切與焦灼之情,忍不住露齒一笑,道:“來啦!”
他此際早已調勻了真氣,“啦”字出口,手腳身子等附崖之處,猛的一彈一震,施出“飛龍昇天”的絕頂輕功。
順勢抽出崖中的丹血寶劍,與蛟尾軟鞭,直似是一溜虹影飛矢,貼崖直射而上。
一下子突起六丈多高,超出立雪檯面,二丈有餘。
堪堪勢盡力竭,只見他霍然長嘯!朗徹天地,豪氣沖霄幹了。
同時人隨嘯聲,式化“神龍過空”,舞著那映日生輝,紅光萬道,瑞氣千條的一溜虹影。
在立雪臺的上空,盤旋一匝,方自冉冉而降,落在了立雪臺中央一株古松上!
雲慧與風蘭,瞥見這等威風,不由得齊聲歡呼,雙雙向他撲去!
但云慧距他五尺,藍眸一瞥,正瞥見武夷婆婆,一杖柱地,滿面驚疑歡喜之容,不由得芳心一動,而驟然煞住了前撲之勢!
但風蘭卻又不同。她一者看清了龍淵那副鬼臉,正是她寤寐思甚,一別數月的龍哥哥凌雲。
二者適才目睹他臨於危境,換個人非要送命不可的,如今上來,不啻是劫後餘生,乍然相逢!
三者,雖則雲慧口氣有異,且與她先打過了招呼,但無奈雲慧此際,顏改妝變,令她一時看不透,同時也無心思去猜,她到底是誰,故而少了許多顧忌!
因此數端,俏風蘭再也忍不住相思之苦,激動之情,一口氣掠上前去,玉臂一張,雙腳一頓,顫聲喚了句:“龍哥哥……”
便一下撲入了他的懷內!
龍淵落在地上,瞥見兩女撲來之勢,如醉如痴,不剋制止,忙將丹血寶劍收起,雙臂一張,已然接住了風蘭的玲瓏嬌軀。
這一下軟香溫玉自投懷,龍淵雖是衷心歡悅,但心中卻因有云慧與武夷婆婆在場,而感得十分尷尬。
那知,就在這一瞬之間,龍淵他抬眼微睨,立雪臺上卻已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他心知,必是雲慧有意讓他倆一敘衷腸,將武夷婆婆引往他處,心裡一陣感愧,不由得說不出話來!
風蘭玉臂擁著龍淵的脖子,俯首於他的胸前,但聽得他心中怦怦心跳,卻不覺龍淵有什麼反應!
她微感幽怨,不禁想起從前種種,及雲慧對她所言,龍淵的身世。
她誤會龍淵仍然和以前一樣,只當自己是個小妹妹,而毫無男女悅愛之情。
這一想,芳心如遭針刺,如墮冰窖,剎時間臉色猝變,玉臂一鬆,往後緩緩退去!
龍淵此際,本來是兩眼平視,正在呆想心事,猝然間目光觸到風蘭蒼白的兩頰,幽怨的眼神不由大吃一驚!
他一把拉住風蘭的雙手,焦急之色,溢於言表,衝口疾問道:“蘭妹妹,你……你受傷了啦!”
風蘭幽怨的盯著他,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心裡卻想告訴他:“是的,我受了傷,我的心碎了!腸也斷了,那不是別人傷的,是你,就是你……”
想著,心頭一酸,眼皮一眨,便再也忍耐不住,簌簌的流下淚來!
龍淵見她搖頭,分明是否認未曾受傷,但看她神色,卻又悲楚莫名,不由又急又氣,又問道:“是被人欺負啦!啊?快告訴為兄,是誰敢欺負你,待讓為兄替你出氣!……”
風蘭一聽“為兄”兩字,本來略見喜意的芳心,不由霍又一沉,她暗對自己道:“啊!他還是拿我當小妹妹看待!我其實已不是了啊!我已長成了,我可以……我有權利……”
雖然是對自己,她卻也覺得羞澀於自承是“知情知趣的少女,有權去愛和被愛。”
她自己往那兩句上想,卻轉而怨恨龍淵!
“是你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