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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股冷意不但掠在身上,還爬進了心底,很深很深的心底。

雖然如此,她卻無意在此時靠近他竊取他身上的暖意,睡夢中的他或許不會介意與她分享,可她卻會,她會介意用嫣語的名再去汲取屬於他的溫暖。

對於以嫣語的名幹下傻事,她誓言過絕不會再犯,可方才為了不願見他痛苦,她沒想到自己竟會傻傻地再認了一回,他永遠不會知道當她承認自個是嫣語時,心口有多不自在,又有多麼的委屈。

可,在見著他痛苦時,她竟然全忘了自己,一意只想減輕他的痛苦。

凝睇著眼前終於睡沉了的荊澔,乍然一顆亮亮的水珠兒在她眼眶轉了轉,落至他額上和他的汗水和在一起。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那顆晶亮的水珠,這就是眼淚?

而她又是為了什麼要哭?

是因為不捨他的深情?還是因著憐惜他的苦?

或者,是心疼自己的委屈?

那一日,在荊澔警告她趁早離去時,她原沒在意,總想著反正連處子之身都已然不存,她還能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怕失去?

直至這會兒她才驚覺,是的,還有個更重要的東西,叫心。

沒了貞潔尚能佯裝無事,可人沒了心,還能活嗎?

在她心疼著他的痛苦,在她再度冒充嫣語之際,她才終究明白,她的心,早已在不自覺間沉淪。

沉淪在那心底只有個叫嫣語的少女的男人身上了。

“野馬出現前,咱們可以先用墨星和赭石練筆,馬的動靜變化若拿來與人相比,可算是簡單得多了……”

是嗎?

姒姒掩著唇忍住呵欠,簡單得多?

換言之,它們不會在夢囈時認錯人?

荊澔瞥了她一眼。這丫頭,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許是昨兒夜裡宿在野地不慣才會失了眠,可怪的是,他卻難得地得了個好眠。

“馬的內心情感鮮少表現在面部上,其姿態不外是靜立、走、跑、跳、踢、臥、飲、長嘶、啃癢……”

“還有打滾兒,及打響鼻端吹呼呼兒。”姒姒接了口,眼神瞟向了心愛的赭石,臉上也清醒多了。

“在初步勾畫馬的形態時,”荊澔說著話,手上捉起一隻昨夜未燃盡的木炭條,在紙上速速起了稿。“我們可以試著先用簡單的三個圓圈,來掌握它的軀體比例長度,更可以利用這個圓圈靈活的掌握正面和各種角度的多樣姿態,不過,等到你將來畫多了、畫熟了,就可以不必再用這種入門的方法了。”

邊說著話,他已迅速在紙上留了三個大小相等的圈兒,再從其間抽畫出身子及頭部四肢,姒姒瞧著好玩也畫了三個圈,可塗塗抹抹下來不是大小不一就是嫌圈兒不夠圓整,她扁扁嘴。

“不用圈兒時又怎麼畫?”

荊澔瞥了她一眼。“另一個方法就是利用馬的一部份,比如以頭長為基準去衡量其全身高度和長度或腿的長短,這樣就能很方便地得到較準確的輪廓了,之後再來作部分細節的規劃。

“將馬的形象掌握好後,繼之而來的是勾墨線,要用遒勁有力的線條根據馬的形體,將其肌肉凹凸部份勾勒而出,凸出的部份用挺筆,筆尖走外圓,凹的部份用捺筆,筆尖走內圓,但不論挺筆或捺筆都要一筆到底。”

“一筆到底?”姒姒笑了笑皺皺鼻子。“畫壞了怎麼辦?”

“壞了就重新來過。”他淡淡而語不以為意。

“那麼,”她又好奇的問:“在施用顏色上又該如何下手呢?”

“墨分五彩,筆墨運用純熟,自然就能以墨色的不同深淺層次來表現出精神色象了,顏色濃淡、深淺辨識都是很要緊的,記住,除了寫意,不論你的畫要上色幾遍,一定都要等第一層顏色幹後才可以施加另一層。”

“這點我懂,”她笑嘻嘻接了口,“就像咱們女人上胭脂,弄糊了就變得狼藉,西施變無鹽。”

荊澔睇了眼眼前脂粉未施的她,除了那眼下因著睡不好而產生的黑影外,這丫頭可算是麗質天生了。

“總之,運用色彩需施用靈活,根據馬的不同顏色要求而變換不同的方式。”

“成!我懂了。”姒姒點點頭起身捉著炭條和紙蹦至他身邊,臉上是不容推拒的可愛笑靨,“來吧,好主子,幫人家來三個圈兒,我要像你那種中規中矩的。”

他正要捉過炭條卻又被她給喊停。

“不是讓你畫,光看著你畫,我一輩子也學不來的,我是要你……”她覷著他的大掌努努嘴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