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燕王妃和湖衣的資料都可以查到,但是並沒有一條史料記載提到過唐蕊這個名字。難道,朱棣的未來並不包括我?我穿越而來,最終還是要穿越離開?
燕王似乎看見了我那一瞬間的黯然神傷,簫聲頓止。
他走近我身旁,注視著那個酷似他的大雪人,握住我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說道:“你別傷心,我明天就進宮去見父皇,向他說明一切。我從來沒向父皇要求過什麼,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他放你出宮,帶你回北平去。”他以為我是為了身陷東宮而煩惱,我搖頭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是唐蕊,或許有一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你會相信嗎?”燕王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用嚴肅的口氣說道:“玩笑歸玩笑,不準胡說八道。”他絲毫不相信我說的話。睿智如他,恐怕也沒有辦法接受穿越時空這樣玄之又玄的事情。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和朱元璋談一談,我只能等待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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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誰家(6)
我們回到皇城內,恰好碰見了一駕馬車從宮城內飛馳而出,燕王雖和我共乘一騎,但是我的頭和臉都裹在斗篷之內,只露出一雙眼睛,別人根本認不出我。馬車在燕王面前停下,我看見寧王從車內掀簾出來,叫道:“四哥從哪裡來?”他神情間隱隱有怒意,似乎無比憤懣。燕王見是他,說道:“剛去郊外走了走,你進宮見過父皇了?”寧王點頭,滿懷狐疑的眼光掃過我身上,似在探詢燕王的態度,燕王擁著我說道:“你去我府裡說吧。”寧王回頭,對馬車內柔聲說道:“我們去四哥那裡。”馬車內似乎是一名女子,低低應了一聲,我早已猜到她可能是寧王新娶的王妃,看情形寧王待她很好,他們應該很幸福。
到了燕王府內,我才看清楚了寧王妃的模樣。
她長得文靜纖弱,眼睛瑩瑩如秋水,身上的衣服略有些寬大,似乎懷著身孕。她依靠在寧王身邊,猶如挺拔的白楊樹旁纏繞攀緣的藤蘿。這樣的女子是需要男人呵護和珍視的,寧王那英雄豪氣中不失安定隨和的個性恰好適合她。
我取下斗篷露出本來面目,寧王笑道:“我早就猜到是你。
不然這大雪天裡,四哥哪有心情帶別人出去逛?”
我微笑道:“恭喜你,馬上就要做父親了。”
寧王妃看了我一眼,嬌羞默默低頭無語。徐妙雲早已迎了出來,拉著寧王妃問長問短。我正要和她們一起走開,燕王緊握著我的手不肯放。徐妙雲笑視他一眼,對我說道:“我們先過去,你稍後再來。”
她們走後,燕王問道:“剛才是怎麼了?”
寧王劍眉含怒,冷笑道:“還不是為了那個太孫殿下!今天在父皇那裡,允炆先拜了我們兄弟。父皇大發雷霆,道是我們不尊重太孫,下旨以後我們須先按國禮拜他,然後再敘叔侄之禮!”燕王紫眸中光芒閃動,端起桌案上的茶飲了一口,似乎漫不經心說道:“原來是為這個。父皇既有旨意先拜他,我們遵旨就是。”
寧王“哼”了一聲道:“我拜他,也要他坦然受得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像三哥一樣告病不回來,眼不見心不煩,反而落得清淨!”
此時,有丫環進來通報道:“周王殿下和代王殿下來訪。”
周王和代王走進廳中,見到我在燕王身旁,代王並沒有太驚訝,周王皺了皺眉頭,那張臉陰沉沉的。燕王鬆開了我的手,說道:“你先到王妃那裡去吧。”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知道他太多的事情,退到了廳後,故意放慢了腳步,想聽聽周王會說什麼。周王果然開口了:“四哥莫非不知道她和東宮的關係?若是有人別有用心將此事稟告父皇,四哥可想到後果之嚴重?”燕王淡淡說道:“我的事情你不必管。”周王沒有再說話。
代王說道:“今天父皇的旨意四哥可知道?三哥如今臥病,我們以四哥為長兄,四哥若是能夠忍,我們自然都沒有什麼話好說。”
晉王與燕王爭奪太子之位時,代王與燕王的關係並不好,如今時勢變化,朱允炆成為太孫後,代王似乎開始逐漸親近燕王。寧王一副無奈的神色,說道:“我已經告訴四哥了,四哥要我們遵父皇旨意,不必再為此事向父皇論理,明年我是不回來了。”周王冷冷說道:“明年不回來算什麼,你若有能為,除非一輩子都不來朝見他。”我在廳後早已明白諸王心中對朱允炆成為太孫的不滿和怨忿之意,燕王的想法與他們毫無分別,只是他將自己隱藏得更深。朱允炆即將面對的不止是一個,而是一群強大的敵人。
我來到徐妙雲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