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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和燕王在W城的梨花樹下繪畫婚紗照的情景猶在眼前,卻又恍如隔世。在明代他本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已將對幸福的全部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卻沒想到意外會接踵而來。

如果他對我百分之百全心信任,白吟雪再聰明也無計可施。

想到那個尚未成形的孩子,我的心就像被利刃一刀一刀凌遲著,卻只緊緊咬住被角,忍住自己的眼淚。

當我終於能夠沉入夢鄉時,我彷彿看見燕王站在我床前,待到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房間內卻空無一人。

時間飛快逝去,又過了十天之久,燕王明明近在咫尺,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想起當初他為我不顧重重阻礙、雨夜擅闖東宮只為見我一面,我心道:“即使你不知道別人陷害我,即使我真的背叛過你,我失去的也是你的孩子,難道你就這樣對待你口口聲聲最愛的蕊蕊嗎?在我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避而不見我?”

我身體已經恢復如常,不想遵守古人坐月子要滿一個月的陳規陋習,準備今天就去找他。

九月雲蒙山中天氣愈發寒冷,我在淡紫色的衣裙外又加上了一件純白貂毛的小披肩下樓往聽香水榭而去,素兒阻擋不住,緊跟在我後面,急急說道:“夫人,外面天涼,……”

山中飄來絲絲秋雨,幾片落葉墜地,我走到荷花池畔,一層涼意頓時浸入骨髓。

風吹池面泛起一圈圈弧形的漣漪,枝葉折損的殘荷在風雨中搖曳,不再是盛夏時分紅綠相映的繁華美景。雨滴打向殘荷,濺起簌簌輕寒,“留得殘荷聽雨聲”意境完美得近乎淒涼。

燕王書房的門關著,房外靜悄悄空無一人。

沿著曲折的長廊走到窗下,素色輕羅所制窗紗迎風飛出頑皮地撲到我的臉上,我微笑伸手拂開它,向書房中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到的情景,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燕王身著白色的常服,神情閒適躺在長榻上,常服的扣袢散開,結實的雙腿都裸露在外。

在他的腿上揉捏撫摩的是一雙纖長秀氣的玉手,白吟雪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比他多,帶著春風般的笑容,柔聲問道:“王爺可覺得舒服些了嗎?”

燕王合眸說道:“的確是好多了。皇宮的御醫對我這病都束手無策,你家祖傳的風溼藥方確實有效,沒想到這些虎骨、川烏、白芍之類藥物看似平常,組合起來竟有如此良效。”

白吟雪眼波更溫柔,說道:“吃藥還不夠,只要持續推拿理療一個月,王爺的病根就會徹底消除了,這一個月不讓王爺四處走動,恐怕王爺要悶壞了。”

我只覺全身血液直湧向頭頂。

縱使白若松是明代神醫,扁鵲再世、華佗重生,他也不可能教自己女兒“理療”這個未來的醫學術語。虎骨、川烏、白芍,還有推拿理療,都是我在治療風溼病的藥方中所寫的內容!

白吟雪無意撿拾到了我寫的紙箋,知道燕王有風溼痼疾,居然按照我寫的方法去治療燕王,還假言哄騙他足不出戶一個月。燕王和她孤男寡女相處一室,對她的親密接近坦然受之,我實在無法想象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氣憤已極,奮力將窗紗邊緣所綴的珠串扯下,拼盡全身力氣使出唐門暗器手法“暴雨梨花”,數十顆琉璃珠立即飛進窗臺打向白吟雪的身上。

“暴雨梨花”是唐門最狠毒的招式,無論面對何等樣的高手,出招必定傷人。但同時自己也會受損,自損越多,傷人就越重,我此刻腦子裡已沒有別的念頭,只想讓白吟雪不能再繼續害人,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要為我可憐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來勢迅疾的琉璃珠驚動了他們二人,他們似乎沒有料到我會未滿月就下樓出門來找燕王,震驚的表情更讓我覺得無比憤怒。

燕王身形驟起,將白吟雪摔開丈許,一陣輕響後,那些琉璃珠盡數打在他身上。他眉目含怒,手按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視我說道:“蕊蕊,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難道你要我永遠都不原諒你嗎?”

白吟雪從地上站起,扶住他的胳膊,神情緊張說道:“王爺,您受傷了!”

我萬萬不料他竟會為了保護白吟雪以自己的身體去抵擋我發出的暗器,剛才那一招盡了全力,他一定傷得不輕,忽然感覺到丹田氣血翻湧,頭腦一陣暈眩。

10 紅妝消損(8)

他帶著怒火的紫眸,冰冷的語氣,讓我覺得無比的絕望。

眼前被白吟雪溫柔扶住的男人還是那個疼我愛我的朱棣嗎?

還是那個懇求我不要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