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看著他憤怒欲狂的模樣,我漸漸明白了他似乎是為顧翌凡生氣,大聲叫道:“到底是什麼事,你說清楚!不要冤枉我!”
他清朗的眸子一片深沉,說道:“好,我就讓你見見他!”對外怒喝道:“帶他進來!”
一個手腳被縛的美男子被護衛帶進來,他一看到我就說:“蕊蕊,你本是迫不得已才跟了他,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那天晚上我本該立刻就走的,但是我不想離開你,所以一直留在雲蒙山中。讓他殺了我吧,只要你能開心就好。”
彷彿覺得不夠,他又補了一句道:“能有一夕之歡,翌凡死而無怨。”
我聯想起種種片段,知道自己落入了別人設好的陷井之中。
有人蓄意陷害我乘燕王回北平之機私會舊情人,並將珍貴的珠花贈予他,以示情愛永存,燕王為調查唐茹失蹤之事,無意將此人從山中搜捕出來。
他冒充的人是顧翌凡,暗算我之人一定對我的過去非常瞭解,也知道我曾經愛過一個叫顧翌凡的人。
為何燕王聽我說顧翌凡是陝西人會那樣憤怒?是誰要圖謀暗害我、離間我和燕王的關係?
此人的目標確鑿無疑是燕王。
我怒從心起,斥道:“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不要侮辱翌凡這個名字!”
那人低嘆道:“蕊蕊,那朵珠花已落在他手中,你何必假裝不認識我,為我開脫罪責?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似你這般令男人消魂的佳人,他必定捨不得殺你……你既有了他的骨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你不用怕。”
10 紅妝消損(6)
聽到這種噁心之極的話,我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耳光,這些話他能當著我們的面說出來,剛才在燕王面前所說的話一定更加露骨猥褻。
我叫道:“你給我住口!”
燕王突然放聲大笑,說道:“夠了,本王一定成全你!”他手起劍落,一道血光閃過,那人早已身首異處,我的衣襟上霎時濺上了數點血紅。
自從得知懷孕以來,我心中既惶恐擔憂孩子有閃失,又擔心他出生後遭遇不測,心神從來都沒有安定過。今天第一次親眼見到燕王動手殺人,血肉模糊的人頭和著鮮血滾落到地面上,情景陰森可怖。
我頓時抱頭尖叫了一聲,跌倒在地上。
觸及那冰冷而堅硬的青石地面時,我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絞痛,彷彿將我整個人都要扭曲變形,我抬頭看向他說:“朱棣,救我……”
燕王走近橫抱起我,身上卻沒有半點溫暖的感覺,語氣冰冷說道:“蕊蕊,你不顧惜自己身子如此任性胡為,在這種時候去私會他……傷了胎氣,喝再多的安胎藥都於事無補。如果孩子有事,我決不原諒你。”
“安胎藥”,讓我開始懷疑一個人,是她暗示我胎象不穩,驚嚇我去開安胎藥,燕王因此深信不疑我確實做過不清不白的事情。
我百口莫辯,眼淚落下,顫抖著說:“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什麼叫任性胡為?你以為我願意孩子有事嗎?我若要存心私會他,何必等到……”
大量血流湧出身體的感覺讓我死死咬住嘴唇,虛脫無力閉上眼睛,他似乎看出了我神情異樣,加快了腳步。
我躺在床上凝望著帳頂,身體的熱度一點一滴流失殆盡,只剩下冰冷的一具軀殼,腦子裡除了傷痛與空白,只有深深的委屈與痛恨。
燕王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從我知道孩子的存在到徹底失去他,前後不過只有十天時間而已。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他一直沒有來看過我,此時此刻他一定不願見我。
素兒在床前跪地,擦乾眼淚說道:“夫人,奴婢知道您是清白無辜的。前天您昏迷著的時候,王爺一直在掉眼淚,王爺他若不是真心愛您,也不會生氣嫉妒成那樣子……您以後一定多子多福……”
我輕聲說:“你別哭了。那天我和哥哥在小閣中談話,你看到附近有旁人出現嗎?”
素兒想了想說:“奴婢好像看見過白姑娘。”
心中豁然開朗,謀殺我孩子的幕後兇手,不是我,不是燕王,是那個背後設計陷害我的人。
白吟雪。
是她偷聽了我和唐茹在小閣內的談話,我隨口承認是在華山認識顧翌凡,那個假冒之人一定對燕王說自己是陝西華陰人,二十一世紀的顧翌凡祖籍陝西,燕王質問我之時恰好相符。
雖然有人暗害,或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