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帝年紀尚幼,金寧公主垂簾聽政。在金寧公主的主持下,朝政很快恢復。
鐵氏三兄弟唯一倖存的鐵二懇求去王府地牢看押罪王,得將軍許可。
臨去時趙鈞淡淡說一句:“憑他有天大的過錯,但畢竟是皇室血脈,輕易處死不能。等過去了,自己惦量著……”
鐵二磕了幾個頭,離去。搬著行囊入住王府。
被嚴重燒傷的彥王看上去很慘。
雖有太醫診治,但都不用心,燒傷的地方不過是胡亂塗了點草藥,擱了沒幾天全身流膿。原先俊朗的臉亦被徹底燒燬,整個人完全沒了人樣。在潮溼發臭的地牢中野獸一般地爬著、哀號著。
鐵二一開始沒有動手,只把些發餿發臭的飯菜潑地上。沒了人樣的罪王剛開始還忍著餓不去舔食地上那些野狗都未必會舔食的東西,但餓了不到三天,還是在一個夜深無人的時候不顧一切都撲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鐵二開啟牢門看見乾乾淨淨的地面,嘴角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和以前一樣,再把餿飯臭菜潑過去。
這次當著看守的面,那個全身流膿的人形怪物蜷在牆角里對地上的骯髒看也不看一眼。
鐵二拎著帶倒鉤的皮鞭過去一頓抽打。罪王被抽得滿地亂滾哀哀直叫。
鐵二放下皮鞭,喝令手下去端鹹鹽水……
沒了人形的彥王全身哆嗦,抬頭看對方凌厲的眼神,忍著全身傷痛爬過去舔食地上的“骯髒”……
鐵二這才滿意離去,臨走前還忘踹上罪王一腳。
接連幾天,鐵二每次都會倒一些狗都不吃的餿飯在地牢裡,罪王看著他手中拎著的皮鞭,哆嗦著爬過去,在看守的監督下把地上的每一粒餿飯臭菜舔乾淨了……
第五天,罪王的看守鐵二被喚到了將軍府。
趙鈞: “縱然王爺罪不可赦,也是皇室血脈。你又是庶民,如此折辱大衡皇族中人,真要傳出去了,到時候只怕就是我也未必能保得了你……”
鐵二跪在地上悲憤道:“難道我兄弟的大仇就這麼算了?”
趙鈞不由得長嘆一聲,說出了:“你們幾個兄弟太也實心眼,之前我不是說了,王爺是輕易處死不能,等過去了,你自己惦量著……要知道,王府那麼大,雖然人少了,也不是不可能出些意外的。”
鐵二還是跪在地上怔怔地發呆。
趙鈞只有再往明裡說:“萬一罪王跑了,跑到王府深處出點什麼意外……比方說遇到個野獸什麼的,被吃了啃了,最多也只能怪你們是看管不力。到時候我再想想辦法,像這種看管不力的罪責也完全可以免除。”
鐵二總算明白了下來,驚喜道:“那個格桑老爹的雜種怪獸在王府中還有兩頭……”
趙鈞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淡淡道:“兩個小怪獸世間罕有,留著玩賞也未嘗不可。”
鐵二恍然大悟,磕頭離去。
當天下午,鐵二召集王府最後一批下人,喝酒猜拳,酩酊大醉。
晚上,醉酗酗的鐵二把剩飯剩菜倒入地牢中,又醉酗酗地離去。離去時竟然“忘記了”鎖地牢大門。
罪王從角落裡抬起頭,看著看守離去時的醉態以及半敞的鐵門,一雙完好的眼睛閃爍著特殊的光芒。
今日倒入地牢中的飯菜都是好端端的沒有發餿發臭。飢腸轆轆的罪王撲過去大口地吞嚥著,幾次都被嚥住。又爬到水桶那裡不顧骯髒大口大口地喝水,水足飯飽了。有了力氣,費力地向外爬去。
終於爬出了地牢,外面月朗星稀,冷風朔卷。
沒了人形的彥王元湛在冷風中打個哆嗦,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四下裡鴉雀無聲,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彥王不顧全身的劇痛,手腳並用,拼命地向外爬著。一路上竟沒有遇到一個人。
這是他的王府,他當然對方位一清二楚。
地道已被封死,走不通,繞道;
竹林中機關重重,更走不通,繞道;
彥王清清楚楚記得石園中有一條隱蔽小路連線著王府內外……石園的盡頭是獸苑,獸苑的野獸都是被關在大鐵籠中的,更何況格桑老頭已死,這個時候沒有道理還在那裡養著怪獸。
等逃出王府,他可以再想辦法到府外某座民居,那個看似尋常的破敗民居深處,埋藏著價值連城的珍寶。他完全可以憑那批珍寶成功逃出帝都,然後……然後總有一天,他還會再回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