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我自己。
她重新找了工作,工作日的時候,我就坐最早的去郊區的一班車,然後坐在站臺等著她出來,和她上同一班車,我很心虛,我怕她認出來我,所以都躲在車廂最後面,遙遙看著她,她有時候找得到座位,會閉著眼睛假寐,我就大膽了一些,趁著人群擠動的時候擠到她附近去,為她擋著旁邊的人免得吵到她,在她閉著眼睛的時候貪婪的看她幾眼,她有時候找不到座位我就站在車廂的最末端,隔著人群看她,又不敢太明目張膽,所以總是隻看得見一個後腦勺,我的腿剛好,站久了會刺刺的痛,不過沒關係,看到她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這樣堪稱痴漢的行為持續了半個月,看她的病完全好了才放下心,就不再去了。
我本來就不該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我開始感受這個世界,其實以前我很喜歡攝影,連老師都說我的構圖想法很好,但是那時候家裡覺得興趣是沒有必要的,況且攝影這個興趣有點太昂貴,我就擱置下去了,現在我可以自由的做我想做的,夏橋的父母都支援我,我就常常拿著相機走往各地拍攝相片然後發給旅遊雜誌,竟然還被選中了,夏橋的父母又得意又高興,把相片擴大到半張牆那麼大掛在牆上,和每個來家裡的人都說:“這是我們夏夏拍的,上過雜誌呢。”
讓我哭笑不得。
哦,他們現在是我的父母了。
因為我就是夏橋啊。
我這樣在各個地方輾轉了半年多,感覺很自由,眼界也開闊許多,覺得很多事都能放下的時候,我回了家。
以前的那個家。
坐火車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不確定的向記憶力那個家的方向找去,畢竟我已經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住在這裡。
我並沒有和他們相認的打算,畢竟這太匪夷所思了,我只是來看看,如果能看到他們就更好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們過的好不好。
家裡沒有亮燈,看來屋裡沒有人,然後我聽見了音樂聲,是小區裡的大爺大媽在小區裡跳舞,最近很流行的舞,叫,殭屍舞我也不大確定,因為看著很熱鬧,我就走過去看了。
然後我看到我的父母跟在人群裡一起跳。
即使再久不見,誰也不會忘了自己的父母模樣的。
我在旁邊坐了會,後來也加入了進去跟在隊伍裡一起跳,看著前面他們的背影。
他們看起來跳的很開心,的確,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總要從過去走出來的。
看起來老了很多,頭髮白的很厲害,是呀,他們也已經老了。
他們沒有跳到最後,看到他們走開我也就跟了上去,走到轉角的時候,看到他們在前面逗一個人家坐在嬰兒車裡的小孩子,很喜歡人家小孩子的樣子,拿著嬰兒車上的玩具和小孩子做鬼臉,逗得小孩子咯咯直笑。
可他們很少這麼對我,對我的時候,他們都是嚴厲的,嚴厲到偏執狹隘,把一切希望固執的加諸在我身上,只要我做不到,面對的就是斥責,在聽到我說我喜歡一個女孩的時候,他們恨不得要殺了我,因為我成了汙點,成了他們被人家嘲笑的物件。
如果那個時候他們對我,對我和小冉能夠稍微有些認同,我就不會對我們的感情這麼不確信,那場車禍或許就不會發生。
可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果,所謂的如果,都是改變不了的遺憾。
我走上前去,和他們一起看著那個小孩子說:“真可愛。”
“是啊,多可愛的小孩兒,”他們奇怪的看我一眼,附和一句然後繼續拿玩具逗他玩。
對他們來說,我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我本來想問一問,你們不是也有女兒麼
你們的女兒怎麼樣了
我很想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會不會有些懊悔
可現在這麼近的看著他們兩鬢的白髮,眼角的皺紋,我惡意的問話說不出來了。
我的確是個不孝順的女兒,沒有盡到照顧他們的義務。
我又有什麼資格來傷害他們呢
那些沒必要的恨,也應該隨著我的死去往事隨風。
我當晚就坐了回去的火車。
我想見見我的小冉,我逃避的太久了。
我以為我足夠淡然到放下過去的一切,可我到底只是個懦弱的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八章
我半夜偷偷拎著小鏟摸進小區,大白天我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