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打扮,為了避免自己穿著招致他人諷笑,所以最簡單的中性服裝也最安全。
短髮也是這個原因,至少短髮利落好整理,她可以不用擔心該拿一頭長髮或鬈髮怎麼辦。
她知道,無論男孩或男人喜歡的是女性化的柔媚女子,再不就是粉嫩可愛洋娃娃型的,而她……永遠也不會是這兩者。
覺得美味的義大利麵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她輕輕放下盤子,平靜地道:“是的,我知道。”
“對不起,我太直接了。”衛朗胸口微微一揪。
“不,你說的完全沒錯。”她澄淨的眼眸裡漾動著瀲潑水光。“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不需要為了事實向我道歉。”
“我說的話太傷人了。”他緊盯著她,臉上掠過一抹不安與心疼。“其實我只是……”
“為了我好,我知道。”亞男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朵釋然的笑容,“瞧,我沒怎樣,沒生氣也沒難過,你不用擔心。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最不需要被擔心的人就是我了,我的生命力也和蟑螂一樣頑強。”
衛朗深深凝視著她,透過她強顏歡笑和故作堅強的表面,看見了她心底深處的脆弱與寂寞。
該死!他真是該狠狠的給自己兩拳。
在她男孩般的外表底下,她擁有一顆纖細而敏感善良的心,他為什麼變成了他最厭惡的那種“深信言談舉止與外貌證明一切”的大混球?
一想起前幾次不由分說對她的指責,他不禁冷汗涔涔了。
印象中,他從來沒有給她反駁或解釋的機會,他總是想當然耳地信任自己的判斷力……Shit!
也許他上次受傷的地方不只是肋骨,還有腦袋。他陰沉地想著。
“怎麼了?”亞男注意到他的神色異樣,反過來安慰他。“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你對我已經太好太好了,不需要再向我道歉什麼。”
“不,我一向對你不公平,你該不會忘記我對你做過很多過分的指控吧?”他懊惱地看著她,伸手輕輕碰觸她的黑眼圈,“真要命,我甚至一度懷疑你有毒癮。”
她一震,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說你懷疑什麼?”
他指尖的觸碰令她心跳加速,但他說出口的話卻令她脈搏狂悸,是憤怒的那種。
“我不知道你熬夜那麼多天。”他禁不住一絲愧疚和憐惜。“還以為你是……”
“你對我的印象可真好。”她苦澀地笑道。
“我太自以為是了,是不是?”
“但是你的廚藝彌補了一切。”她故作輕快地道,拿起未吃完的義大利麵繼續努力。
“這屋子……就只有你一個人住嗎?”衛朗環顧四周,訝異地發現和她外表的不修邊幅極為不同的是,她的屋子整理得乾淨而溫馨。
“對。”她低頭吃著義大利麵,對他轉移話題暗自鬆口氣。
看得出她的經濟狀況不太好,但她卻用簡單的黃色布沙發和紅色小地毯,以及淡綠色的窗簾營造出春天的味道。
尤其在玄關和窗臺上小巧卻顯得生氣盎然的薔薇與桂花盆栽,若有似無地飄蕩著花香氣。
他的心一動,情難自己地對她另眼看待了。
原來,隱藏在灑脫不囂底下的她也有如此纖細動人的女性化一面。
他的視線落在靠窗邊的那部計算機上,只有在那部計算機與桌畔才看得出她屬於計算機程式工程師的風格,便條紙黏貼得到處都是,桌上有喝殘的白色馬克杯,底下墊著張顯然是燒壞了的光碟。
亞男注意到他唇畔微笑的線條,胃裡陡然升起一股與食慾無關的飢餓感。
天啊!她又當著他的面流口水了。
“呃,咳,我家很簡陋,可能比不上你家的簡約卻優雅,或者是詩夢家的如詩如夢。”她不是故意要提詩夢的,話一脫口就後悔了。
鄧亞男,你到底在幹嘛?現在他就在你家、你面前、你伸手可觸及的地方,為何你偏偏要提醒他想到詩夢呢?
可惡的是,衛朗還露出了一抹極感興趣的笑容。
“詩夢家怎麼個如詩如夢法?”
她咬牙切齒暗地裡痛罵自己: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你知道的,就是……很多泰迪熊。粉紅色的凱蒂貓、蕾絲邊迎賓毯、蕾絲邊燈罩。粉紅色緞子沙發、粉紅色拖鞋、粉紅色馬桶……只要你能想得到的粉紅色系列產品,她都有。很了不起吧?”
“聽起來的確相當如詩如夢。”他的神色看不出是驚疑還是喜悅,但明顯有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