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整個局勢都將改變,洛陽可謂是天下中心腹地,若是王處存降秦,那麼他們就能輕鬆順利兵不血刃的拿下東京。
“王處存棄暗投明,這是知時務識大體,孤很讚賞他。”李璟揚了揚兩道劍眉,輕鬆的說道。如他所說的一般。局勢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誰還會看不清天下時勢呢,雖然說就算如此,也並非就真的能天下傳檄而定,許多人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不受損,還是會頑抗到底的。但這些人指的是楊復恭、田令孜,李儇、李曄,甚至是朱溫、李全忠他們,可這些人裡不包括王處存。
王處存幾次改換門庭,這使得他本就得不到真正的信任。要不然,當初田令孜也不會把他從成都派到長安去了。他留在長安。身份也一直很尷尬,頂著一個義武軍節度使的名頭,卻是個沒有地盤的客軍主帥,不重投楊氏兄弟麾下,他這隻客軍早撐不下去了。可投了楊氏兄弟門下,卻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重視。在這種情況下,眼看著楊氏兄弟撐不住了,他為何還要繼續跟著他們呢。對於王處存這樣的世家掌門人來說,家族利益至上,尤其是已經換過幾次門庭的他來說,再換一次,根本沒有半點心理障礙。
世家門閥向來受皇族打壓,其中有一個很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們最重家族利益而不重朝廷利益,隋唐以來,世家門閥的發展達到頂峰,雖然這幾年開始受藩鎮和農民起義的衝擊而開始下降,但他們的勢力依然很強。黃巢叛亂時他們確實全力支援朝廷對付叛軍,但那不是他們有多忠心朝廷,而是黃巢等變軍與他們的利益是根本對立和衝突的,他們不可能走到一塊去。
可李璟不一樣,李璟的秦藩,雖然也有許多改革變法,不但普通農民百姓地位得到提高,甚至還廢除了奴隸制度,打破了門閥貴族們對科舉的壟斷,對地方的把持,極大的提高了商人的地位,許多貴族門閥豪門地位不再那麼高高在上,甚至李璟還出臺了許多制度,比如拆分大家族為許多小戶,比如大開考試,任官先吏,攤丁入畝,土地買賣重稅等等,但不管怎麼說,在如今這個武夫當國的世道里,李璟治下,這些改革和變法還是相當溫和的,只是溫水煮青蛙式的,並不激烈,世族豪門們的利益表面上還是維持著的。
最重要的是,李璟得天下,那已經是擺在了眼前的不爭事實了。
王處存不但是一員禁軍大將,他更是京兆王氏家族的掌門人,而王家正是一個頂尖大族,不但人脈極廣,且家資億萬。眼看著楊氏兄弟操縱著的這條唐朝大船已經進水即將沉沒,他自然得早做準備。李璟相信,不止是王處存,現在肯定已經有絕大多數,甚至可以說有半數的天下人有倒向他們的想法。剩下的那些,也有不少是處於不抗拒的。
“會不會是詐降?”內侍省總監兼秦藩觀軍容使張承業說出這句話時心中五味雜陳,這個李璟一直以來的助手兼監軍,到了如今雖然依然還掛了個觀軍容使的監軍頭銜,但實際上這不過是李璟看他這些年的苦勞給的獎賞罷了,這個觀軍容使根本插手不了軍務,如今他的職責早從軍隊轉到了宮廷之中,是李璟的王室總管。不過在他的心中,對於李唐依然還保持著很複雜的感情,眼看著秦藩一天天崛起,而李唐卻一天天衰亡,他的心中很複雜,既為李璟和秦藩的強盛感到高興,可又為朝廷的每況愈下感到難過。不過此時,他還是本份的出聲提醒李璟,怕他過於高興而上了王處存那個牆頭草的當。
李璟搖了搖頭:“此事不會有假,不過王處存他們還是太心急了一些。若是他們能先不動手,而是暗中和他們先取得聯絡,稍等一等,等我們兵馬打下了河中之後,那時的情況就好多了。現在,王處存急匆匆的兵變,把聲勢鬧這麼大,可我們的兵馬卻還離洛陽太遠。不論是北邊河東的兵馬還是東面河北和河南的兵馬,都還隔著幾個藩鎮呢。”
王處存的心思其實大家都清楚,他急急的動手,一來是為秦軍先前那迅速猛烈攻勢所震懾,生怕動手晚了秦軍就打到洛陽了。二來,也是想要弄點立功表現,好作投降之資。若是早和李璟聯絡,等到秦軍到了洛陽再來做內應,這功勞是有,可哪能和如今相比。如今可是單獨拿下洛陽,以作投降之資啊。
不過王處存的這個做法,也為他帶來了很大的危險。
洛陽對於長安很重要,況且楊復光還被王處存俘虜?
不管如何,洛陽兵變必然震動整個天下。這一下,就算是那些原本有些不太聽調動的朝廷諸鎮,於公於私,都會為了保全自己,而再次聯合起來對付秦軍了。而首先,他們會發兵洛陽,先滅了這個二五反骨仔。
王處存過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