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璟不對付,可在這個事上,也不敢隱瞞,而是如實相告。
不過,末了,他還是又添了一句,“陛下,鄭畋此次取得如此大捷,卻是與秦王李璟事先聯絡商量好的,他們戰前沒有向陛下和朝廷彙報半點作戰計劃。而且,戰後,鄭畋也沒有立即派人向成都告捷,反而先派人向幽州李璟報捷,然後由李璟把這次大捷訊息送來成都。龍尾陂大戰已經是半月前的訊息了,做為天下之主的陛下,卻幾乎是最後知道訊息的。”
這幾句話果然讓李儇臉色微變,剛剛聞捷報心情正好的李儇心頭籠罩一片陰影。
戰前鄭畋與李璟問題卻不絲毫報與朝廷,倒可以說是將在外可以便宜行事,為了保密等等。可是戰後,這勝利的訊息居然不是第一個告訴自己,反而送去給了遠在河北幽州的李璟。
這裡面,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特別是他先前得到的一些訊息,原本鳳翔軍已經投靠了黃巢,後來聽說是李璟派人尋上鄭畋,一番謀劃之後,鳳翔軍才反正。但鄭畋卻從此與河北的李璟往來密切。
李璟如今可謂是威鎮東方半邊天,朝廷根本拿這位李皇叔無計可施。若是連鄭畋都倒向了李璟,那他這個天子。可就真正的是個孤家寡人了。
他馬上又想起。這次的三大聯軍。似乎就是由李璟所發檄文召集起來的,況且,李璟還掛著天下兵馬大元帥,假節鉞,秦王,尚書令的頭銜。他完全有權利開府建衙,自命僚屬。
雖然李璟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叛逆之心,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的李儇心裡卻不再真的相信李璟。
咬人的狗不叫。李克用這個沙陀反骨仔,雖然反了大唐兩次,但好歹這個傢伙行事直來直去,一根腸子通到底,畢竟好把握。可李璟卻不一樣,李璟十分能忍,從來不露底牌。哪怕李璟的勢力比李克用、黃巢等反賊都強上許多,可他卻一直打著尊唐的旗號。
不為小利所動,必然所圖甚大!
只是如今,他這個天子還能信任誰呢?
他現在算是看透了。雖然他貴為天下之主,可實際上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就連從小帶他長大的阿父田令孜。也不過是一個完全不可信之人。
“朕有些困了。”
“陛下還沒翻牌子呢!”田令孜一招手,立馬有一個小太監捧著一個盒子上來,那裡面裝著一把厚書一樣的檀木冊子,每一頁上都掛著四面宮中妃嬪的畫像。李儇雖然從長安出來的急促,沒把長安的宮女都帶走,但嬪妃卻都帶上了。加上到了成都後,田令孜又幫著張羅了一大堆,因此,剛二十的天子,皇宮卻也佳麗成群。
李儇長吸了一口氣,停住腳步,轉頭看向那個木冊,卻果然一眼看到最前面的一頁上的那個牌子正是陳美人的。陳美人正是田令孜的侄女,是田令孜和陳敬瑄那個死去大哥的女兒。長的雖有幾分姿色,可自小家貧,因此只是個小家碧玉,李儇對她並不喜歡。奈何,她是田令孜和陳敬瑄侄女,如今他晚上十天倒有五天是歇在她的宮裡。
李儇知道陳家兄弟的想法,如今他在成都,幾乎就完全在這對兄弟的掌控之中。現在他們還有更大的想法,李儇剛滿二十,女人雖不少,兒女也有幾個了,但卻還沒有立過皇后和太子。田令孜兄弟倆的想法很明顯,就是讓陳美人生個兒子,然後他們再把她立為皇后,把那孩子立為太子。如此一來,他們陳家,內掌宮禁北衙,外掌西川藩鎮,就連皇后和皇儲,都是他們陳家人了。
他很不想去翻那塊牌子,可卻也明白,如今他實際上就處於這對兄弟的控制之中。田令孜掌控著新建十軍百都,陳敬瑄控制著西川,就連另外兩川,也實際上是處於這對兄弟的控制之下。
“不用選了,今晚還是去淑媛殿陳美人處吧。”李儇聲音平靜的道。
田令孜面帶著滿意的微笑,將侄女的牌子翻了過來。然後一揮手,讓小太監在前引路,他與李儇並肩而走。
李儇把手伸給田令孜,這個老太監很是滿意,微笑著接過去。看著他那張笑臉,李儇的心裡卻越來越發的閃過幾分厭惡。原來他曾經對他言聽計從,可事實上,他現在發現,這個老太監除了排除異已之外,其它的本事一無所有。看著田令孜,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李璟。
李璟和田令孜同樣是他無法控制的權臣,一個在外,一個在內。
但細想起來,雖然他對李璟種種懷疑猜測,但老實講,以前和李璟關係好時,李璟起碼每年還給他上貢數百萬貫的錢糧。而現在,雖然靠著陳家兄弟,在西川的搜刮,還能勉強維持成都的行在用度,但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