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倒臥,與野豬壓在一起。
張少煌從馬上跌下,面無人色地呆了一會兒,然後坐在地上指著野豬狂笑起來。
隨從搬開馬屍,只見那頭野豬右眼被一枝利箭射穿,兩尺多長的箭枝射入大半,露出的白色箭羽被獸血染得通紅。
張少煌一邊大笑,一邊抱著龍雕弓狠親幾口。危急關頭他一箭射出,沒想到龍雕 弓如此強勁,直接射入野豬顱內,讓這隻四五百斤的野豬斃命當場。
眾人驚魂甫定,良久才圍過來,對張少煌的弓箭射術稱讚不已。石超抖著臉上的 肥肉驚歎道,^「佛祖爺爺!張侯爺這箭法是箭神下凡啊……」
桓歆也滿眼豔羨,「張侯爺,你這弓賣不賣?」
張少煌喘著氣道:「開什麼玩笑!拿命我都不換!」
說著一把拉住程宗揚,「程兄!哥哥這命是你救的,往後就是生死兄弟一樣!」
眾人以為他是為程宗揚射的一箭道謝,桓歆叫道:「張侯,這可過了吧?要說幫忙,我也射了一箭呢。張侯,我也不說讓你感恩戴德了,這弓讓我射兩箭過過癮總行吧?」
張少煌抱著弓道:「一邊去!桓老三,你那破弓連豬皮都射不開,哈哈!」
說著他又想了起來,「蕭哥兒!服了嗎!」
蕭遙逸哼了兩聲:「急什麼?等打完獵再算!」
張少煌笑道:「我這兒已經射了三頭大鹿,一頭四五百斤的野豬!就是放著讓你 射,你也贏不了!」
「少來誇口 !」
蕭遙逸揚鞭叫道:「我們到鷹愁峪再射一場!」
這場射獵有驚無險,眾人虛驚之餘,興致益發高漲,車馬滾滾趕到鷹愁峪。
路上說起徐司空的公子徐敖也來射獵,張少煌還不捨得放開龍雕弓,抱在懷裡笑道:「好!讓徐小子也見識見識本侯的神弓!」
程宗揚落在後面,與石超閒聊。石超的坐騎走到一半就累得滿身大汗,他自己也 顛得難受,厚著臉皮換了馬車,周圍幾個美婢服侍著,給他打扇抹汗。
「程哥,那幾個美婢怎麼樣?」
石超眉花眼笑地說:「若不夠用,我那裡還有幾個,回頭給哥哥送去。」
程宗揚只記得那幾個婢女叫雁兒、鶯兒和鸛兒,連她們的手都沒碰,只能含糊應道:「還好還好。」
石超笑道:「這趟回去,哥哥一定要來我們金谷園作客。對了,前天我去金錢豹,章瑜還問起哥哥。我對章瑜說,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什麼事,直管找到我們金谷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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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笑道:「那可多謝了。我是聽雲三爺說起金枝會館,又正好張侯爺在旁邊,才和他多說了幾句。」
石超來了精神:「哥哥想去金枝會館看看?這個好辦!」
「金枝會館是個什麼地方?還搞會員制,聽起來很高階啊。」
石超道:「那是八爪章魚的產業,在雀燕湖邊上,依山傍水,章瑜花了大錢砸出來的。」
他色迷迷地說道:「每月開館一次,都是外面見不到的新鮮貨色,手段也新鮮。上次我和張侯爺去過,演了什麼五天二記,幾個少見的粉頭打扮得娘娘似的,被一群軍漢吊起來亂搞。這邊演著,有個唐國的富商當場拿兩千金銖買了個粉頭回去。」
程宗揚越來越佩服八爪章魚的手段,竟然搞起情景劇,思想夠超前的。
吳三桂忽然挽住程宗揚坐騎的韁繩,勒住馬匹。
第六章 入甕
「怎麼了?」
吳三桂看著四周,「情形有異。」
程宗揚連忙抬頭張望,卻沒有看到什麼動靜,「你是說有埋伏?」
「咱們這麼多人過來,林中鳥不飛、枝不動,不大尋常。」
石超從車裡伸出頭來,「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歇著吧。」
程宗揚想了想,吩咐道:「吳大刀,叫住小侯爺!」
吳戰威打馬奔過去,只見蕭遙逸在馬上和他笑談幾句,然後朝程宗揚招了招手,一邊馬不停蹄地朝峪口趕去。
程宗揚追上來,低聲道:「小子,你找死啊!」
蕭遙逸笑嘻嘻道:「你忘了咱們是做餌的嗎?程兄這麼大驚小怪,魚兒怎麼上鉤呢?」
程宗揚倒抽一口涼氣,看著前面的山谷:「這就是鷹愁峪?」
前方是一道狹長的山谷,兩側巖壁如同刀削,入口僅有一丈多寬,只夠一輛馬車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