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談片刻,最後張亢作出讓步,同意把探路的減少到每都五騎,兩兩相距一里,一旦遇敵,立即示警。這樣主力一百四十騎與探馬保持五里的距離,如果真有敵情出現,也可以選擇是作戰還是撤退。
騎軍依次入山,第五組出發不久,劉宜孫和張亢也乘馬踏上山路。……
臧修回頭看了一眼,「咱們被捧日軍的娘兒們攆上了。」
呂子貞道:「只有兩騎,我去把他們打發了。」
匡仲玉道:「後面還有,像是那兩個都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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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道:「把兵刃收起來,咱們是趕路的客人,又沒馬匹。」
兩名披甲的宋軍騎兵拿出小旗,向後打出旗號,然後與他們擦肩而過,接著又是兩騎,同樣打出旗號。不多時馬蹄聲響,一百餘騎沿著山路馳來,將已經退避到路旁的程宗揚一行包圍起來。
一個年輕軍官在馬上道:「你們是哪裡人?」
打扮成幕賓模樣的匡仲玉點頭哈腰地說道:「回軍爺,我們是昭南人,從昆吾往臨川去,路過此地。聽說路上不太平,僱了幾個腳伕。這窮山惡水,小的正擔驚受怕,剛才見到幾位軍爺過去,心裡才安生點。」
一個身材肥壯的男子道:「怎麼這個時候去臨川?」
「軍爺明鑑,我們少爺家在昆吾,娶了臨川王家的小姐,剛成婚一年,現在回臨川拜見岳父大人。」
劉宜孫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你們……」
張亢道:「把轎子開啟。」
程宗揚擋在轎前,「將軍,裡面是在下的家眷。還請將軍留幾分面子。」
劉宜孫低聲道:「張大哥,這不合適吧?」
「昆吾離臨川一千餘里,這些人卻連馬都沒有一匹,抬著轎子翻山越嶺,難道不可疑嗎?」
匡仲玉連忙道:「軍爺明鑑!原本帶的有馬,前幾日遇見貴軍,把馬匹都徵用了。」
劉宜孫暗叫慚愧,軍中缺馬,這種事屢禁不絕。即便上四軍的捧日軍,也沒少幹過。他們從昆吾來,遇到的很可能是邊境調集的鄉兵。
張亢卻不為所動,「本官是大宋捧日軍副軍馬使張亢,爾等行跡可疑,本官命令你們立即把轎子開啟,接受官軍檢查。」
說著他一擺手,身後的騎兵拉開彎弓,搭箭瞄準眾人。
程宗揚只好讓開半步,張亢抬起馬鞭,掀開轎簾,目光不由微微一閃。
轎中一個少女驚呼一聲,連忙以袖遮面,掩住面孔。她眉枝如畫,雪嫩的肌膚宛如明玉,如水的美目流露出怯生生的神情,在她旁邊還有個美婦,雖然低著頭看不清容貌,但香豔的氣息呼之欲出。即便張亢這樣的鐵石心腸,驚豔之餘,也不禁想起我見猶憐這個詞來。
程宗揚賠笑道:「軍爺,這是賤內,從來沒見過外人的。」
說著塞來一把錢銖。
張亢伸手一掂,便知道是銀銖,他放下轎簾,然後朝手下一擺頭。騎兵收起弓箭,張亢也不客氣,一邊策馬離開,一邊將拿到的銀銖一分為二,一半遞給劉宜孫。
劉宜孫從來沒幹這種事,連忙推讓。
張亢道:「軍中辛苦,多少讓兄弟們得點好處。這錢取不傷廉,拿著吧。」
說著將剩下的一半交給本都的旗頭,「老規矩,見者有份!」
張亢的手下發出一陣歡呼,看到自己手下計程車兵雖然沒作聲,但都露出羨慕的眼神。劉宜孫苦笑一下,只好接過來。
程宗揚遠遠看著兩人在馬上推讓,「老匡,你說的那條溪水就在前面?」
匡仲玉道:「沒錯。那條溪看著平常,但裡面都是碎石,稍不留神就傷了馬蹄。」
程宗揚笑道:「那好,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小狐狸的人只要動手,咱們就抄他們的後路。」
說話間,剛才那名年輕軍官調轉馬頭,帶著十餘騎奔了回來。
臧修和魯子印踏前一步,肌肉微微繃緊,不知道哪裡漏出馬腳。
劉宜孫喊道:「你們要過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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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仲玉道:「軍爺,要去臨川,江州、寧州可繞不過去。」
劉宜孫勒住馬匹,「沒人告訴你們江州要打仗了嗎?」
匡仲玉忙道:「聽說了。所以小的們才急著趕路。」
劉宜孫道:「江州你們去不成了。那裡如今被一群惡匪佔著,那夥人是朝廷通緝多年的叛匪,殺人越貨,無惡不做,我們這次去就是剿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