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蜂劇毒如斯,足以令任何人不寒而慄。程宗揚也拿到一根蒲棒火把,還沒有來得及點燃,就被旁邊一隻手掌堅定地拿了過去。
“這樣不是辦法。”
謝藝點著火把,“用煙燻,鬼面蜂只會越來越多。必須找到它們的蜂巢,把蜂后移走。”
見到商隊被毒蜂襲擊,花苗人也折返過來。他們表情慎重地低聲商議著,最後蘇荔說了幾句什麼,那些花苗漢子一起高唱起來。他們一邊唱一邊用短刀拍打著胸膛,作出劈砍跳躍的動作。
蘇荔走過來,說道:“森林之神的憤怒,要用祭把神靈的舞蹈平息。”
蘇荔裸露的肌膚沒有絲毫遮掩,任何一隻毒蜂落在身上,都可能奪走她的生命,但蘇荔毫不畏懼,她拔出彎刀,就那樣走進蜂群。
碩大而血紅的毒蜂飛舞著,翼上的鬼面骷髏花紋不住振顫,傳來令人心悸的嗡嗡聲。當陌生人踏入它們的領地,那些鬼面蜂都狂怒起來。
蘇荔火紅的褶裙搖曳著,刺著花枝紋身的雪白長腿在裙中時隱時現。她一邊揮舞著彎刀,一邊發出奇異的吟唱聲,光潔的小腿擺動著,赤裸的腳掌輕輕打著節拍。那些鬼面蜂被她吸引,紛紛飛來,繞著蘇荔的身體飛舞。
毒蜂越來越密,就如同一層紅色的煙霧,將蘇荔碩長的身影裹在其中。不時有毒蜂撞在彎刀上,發出金石撞擊的聲音,但沒有一隻去碰觸蘇荔的衣裙和赤裸的肌膚。
武二郎從貨物中扯出一張牛皮,撕開裹住頭臉和裸露的手腳。程宗揚一把拽住他,“你想死啊!”
武二郎哼了一聲,搶過一枝火把就準備闖入蜂群。
“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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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咬著牙低聲喝道:“要是會花苗人的祭舞,你就去。要是不會,你就給我老實蹲著!”
蜂群中,蘇荔潔白的手掌揚起,朝身後搖了搖,示意他們不要亂動。武二郎洩了氣,一面抖開牛皮,把一隻落單的鬼面蜂拍得稀爛。
花苗漢子的歌喉猛然高亢起來。蜂群中傳來一陣異樣的波動,嗡嗡聲變得更加激越,彷佛被激怒一般。
蘇荔曼聲吟唱著古老的祭歌,緩步踏入森林,那些鬼面蜂也隨之飛去。剩下幾隻漏網的,不是被濃煙驅散,就是被武二郎等人拍死。
那些花苗漢子持刀邊舞邊行,用歌聲呼應著蜂群的嗡嗡聲。商隊面臨的危機暫時解除,程宗揚立刻要了兩枝火把,一手拿著,拔腿跟了過去,謝藝不作聲地跟在後面。接著吳戰威、小魏、石剛也追了過來。他們一半是好奇,一半也是擔心花苗女族長的安全。
林中光線極暗,那枝牛油火把的光芒只照出丈許,就被黑暗吞沒。程宗揚六識的靈覺比以往敏銳了許多,也只能看到那團由毒蜂構成的紅雲,和蜂影中修長的身影。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程宗揚身邊搶過,武二郎猛虎般的身形出人意料的敏捷,從密林中穿過,幾乎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忽然武二郎停下腳步,昂起頭顱。程宗揚舉起火把,只見頭頂丈許的高處,懸著一團巨大的陰影。
那是一顆巨大的蜂巢,高度超過一丈,龐大的體積將它所依附的松樹都扯得彎折下來,彷佛一盞巨大的燈籠。臘質的蜂巢表面附著無數硃紅色的鬼面蜂。它們密密麻麻在蜂巢間鑽進鑽出,不時有拖著毒鉤的鬼面蜂振翅飛起,加入到蘇荔身邊盤旋的蜂群中。
蘇荔輕輕拍著彎刀,邊歌邊舞。她舞姿輕柔而優美,鮮豔的紅裙在蜂影中飄揚舞動,白皙的大腿上,那圈青黑色的紋身隱隱發出亮光。但程宗揚清楚看出她額頭的汗珠,這顆蜂巢體積超乎想像的龐大,她的祭歌也未必能安撫這些憤怒的鬼面蜂。
蜂群越聚越多,將蘇荔的身影完全籠罩住。忽然,一個身影箭矢般射出,謝藝揮起鋼刀,一刀劈入蜂巢,他這一刀劈得極深,幾乎連肩膀也陷入其中。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謝藝毫不停頓地探身鑽入蜂巢,接著又閃身退出。他頭上衣上沾滿金黃的蜂臘與蜜汁,鋼刀咬在口中,兩手高高舉起,手中託著一隻巨大的鬼面蜂。
那隻鬼面蜂體型比蘇荔身邊的毒蜂大了數倍,腹部極長,尾端的蟄針就像一支血紅的尖鉤,在謝藝手上微微蠕動。它翅膀極短,僅能覆蓋腹部的一半,已經失去了飛行的能力,但翅上鬼面骷髏圖案卻濃重無比。
謝藝一手抓住蜂后的翅根,一手抓住蜂腰,那支血紅的蜂鉤雖然不住前挺,謝藝的手掌卻穩若磐石。
謝藝咬著鋼刀的臉上仍帶著那種從容而淺淡的笑容,甚至還伸出舌尖,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