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並不是特別難以接受──單是月霜和阿姬曼這兩個美女,就值回票價了。
最初發現自己穿越時的惶恐已經平淡了許多,程宗揚現在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自己要靠什麼生活?
第二個問題:往後要做什麼?
穿越的前輩很多,但相當一部分穿越時直接附體在某個貴人身上,什麼帝王將相、王妃公主,最差也是個富家少爺,生活根本不成問題,只要混個痛快。這些前輩的經驗對程宗揚全無用處。
另外一些情況和自己相似,屬於整個人原封不動穿越的型別。在段強的轉述中,這些人依靠自己的知識和智慧白手起家,不僅解決了吃飯的問題,還創造了屬於他們的光輝歷史。聽段強欽羨的口氣,顯然是把這些前輩當成了穿越者的楷模。
但那些人不是具備某方面的專長,就是運氣好到逆天。想造玻璃就造玻璃,想高爐鍊鋼就高爐鍊鋼。那恢弘磅碼的氣勢和《聖經》開頭有一拼──他說要有炸藥,於是就有了炸藥;他說要有盤尼西林,就有了聲尼西林;他說天下的美女要聚在一處,充實他的後宮,事就這樣成了。
程宗揚考慮了一下,自己可能還沒有這樣逆天的力量。別說玻璃,他連一枚釦子都不知道怎麼造。
的確,程宗揚生活在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自己所接觸過的文明技術,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像神蹟一樣炫人耳目。他可以坐在家裡,與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的人交流,瞭解對方的想法,聽到對方的聲音,甚至看到對方的相貌。
人們可以不費一點力氣地周遊整個世界,從天空飛過高山與大海。醫生們能把斷掉的肢體重新接回,甚至可以從一個細胞複製出一個完整的生物體;技師們開發出一分鐘射擊三十萬顆子彈的槍枝,可以讓一個王國的軍隊灰飛煙滅,更不用提可以抹掉一個國家的核子武器。
科技的發達,讓種種神話變成現實。程宗揚就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裡。
可是程宗揚僅僅是這些產品與技術的使用者。知道用槍枝會比弓弩更容易地殺死敵人,但不知道怎麼做出一把手槍,更不用說適合槍枝用的彈藥。身邊電能的應用無處不在,卻不懂得怎麼發電,更不知道怎麼製造那些電器。
他學過化學的元素週期表,知道這個世界是由原子構成的,卻不知道那些元素出自哪裡,由原子組成的種種物體都有什麼用途。他會求二元二次方程式、填字謎,知道地球是圓的,化石是遠古遺蹟,樹木在地下變成煤,石油中能夠提煉瀝青,塑膠的出現改變世界……但程宗揚一種製作方法都不會。比如最簡單的火柴,他知道火柴頭外面包的是紅磷,但火柴盒上面塗的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在這個異時空的夜晚,程宗揚終於認識到,自己長期以來所接觸到的各類資訊,僅僅是一些膚淺的常識,而不是能夠改變世界的知識。
好吧,至少我可以當一個科技上的先知,告訴工匠們什麼可以實現,而什麼技術完全是錯誤,沒有出路的。程宗揚這樣安慰自己。
但程宗揚很懷疑,有沒有哪家作坊會聘請一個只會說空話的傢伙,畢竟他所具備的常識和這個時代至少相差了一千年。沒有知識的積累,這個時代的工匠不可能在他一句話的空洞說明下,憑空就造出鈦錳合金。
比如那根按摩棒,自己還帶有樣品,但那些矽膠、電池、電線外面的絕緣體,就不可能被模仿出來。
程宗揚嘆了口氣,死了這條用技術吃飯的心。畢竟自己是文科生,與那些傳說有著豐富理科知識的超能穿越者專業不同。
文科呢?是否有機會?
在程宗揚所處的時代,文化的發展同時驚人,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歷史學家會比李白更瞭解他所處的唐代,比蘇東坡更瞭解宋代;人類所有的文字典籍都被轉化為數字,用一顆硬碟就可以全部裝下;歷史上最博學的智者,也不會比強大的搜尋引擎更淵博。
出於個人愛好,程宗揚對歷史略有了解。據說曾經有一位穿越者,就是文科的高材生,利用自己的文科知識,由文化宗師一躍成為權臣,改寫了歷史。
預言更是穿越者的酷愛,這就好比預先知道號碼再買樂透,看了第二年的股市表現再去選股,先開槍,再往牆上畫靶子,想不中都難。
不幸的是,程宗揚面對的這個世界,和他所瞭解的歷史只能說似是而非。
這個世界用著他所知道的語言和文字,有他聽說過的歷史人物。可參加特洛伊之戰的阿伽門儂成了凱撒的兒子,紂王妖豔的寵妃變成了一間商館的老闆;連羅馬與漢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