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的作為還是略知一二的。諸人如同偷糧老鼠般的舉動,倒有七八分落在了他的眼裡。朝臣之間不可能沒有聯絡,也不可能不顯出一點立場來,人無完人,有點小動作劉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但是眾口一詞,真是半刻都等不得了!這麼想著要擁立之功?急著示好?朕只是病了一回,還沒死!朕偏不如你們的意。
劉徹不怕不立劉據衛家就敢造反,他心裡清楚,怨氣或許有,要說反心,那是不可能的。衛氏因自己而起,勢力只在軍中,這二十年來對軍隊的改造,讓軍隊的向心力對皇帝的忠誠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就是想反也反不起來。然而,卻有些擔心一打退了匈奴就決定太子不是劉據,會令臣下寒心。
但是看到朝中若有若無的串連,隱隱地像是認定了一個新的主子,他便把最後一點顧忌給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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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很鬱悶,黯然神傷。十四入宮,便得帝王青睞,為他生下了第一個孩子,證明了不孕的不是皇帝;為他生下了第一個兒子,讓他覺得後繼有人;弟弟、外甥為他出生入死;單這宮裡實沒有自己給劉徹帶來得更多,現今卻得了這樣的下場。欲哭無淚。
她很不解,不立劉據,要立誰?還有誰比劉據更有資格做太子?
衛子夫本是小心翼翼的人,出身低微,更讓她是加倍的小心。生下劉據後,情況就有些改變,劉徹後宮,就沒有個正經人家出來的,比起別人,她還算好的。
原本是奴婢的時候,只想著能跟正常人一樣生活就好,待入了宮,便想著能生下一兒半女後半生也好有個依靠,生了兒子,就開始想做太后了。人的需要層次總是在不斷提升的。你不能拿一個奴婢的要求來衡量皇子之母,她的身份已經改變。
她在心裡翻來覆去掂量了很多回,孃家人爭氣,有大功於國,平日裡也是小心謹慎,不養門客,不薦私人,劉據又是長子,自己位份不低,劉閎之母雖然有寵,可前年她死了。李姬是生了兩個兒子,可都不受待見。反觀劉據,少時長在自己身邊,盡心教養,禮儀周到,也不愚笨,不該是天生的儲君麼?
現如今,衛青閒居家中,霍去病,自從他拜了生父又接回那個名叫霍光的弟弟開始,他的立場也已經鮮——他不會為衛氏徹底奉獻,不願攪得太深,情勢危時,他會拉衛家一把,但是不可能把自己完全等同於衛家。霍去病流著衛家的血,卻是姓霍,親近又不是那麼親密。
軍中新人出自軍校,這些人如今是隻認劉徹了。老人,淮南一案牽進不少,還有就是資格比衛家還老的,使不動。不知不覺間,劉徹竟是把兵權攏了個嚴實。
想想昔年衛青的部屬,霍去病勢力上升的時候,衛子夫有些暗喜,一輩挨著一輩,衛家皆有能人,衛青退了,霍去病頂上,正是自然的交接,衛青三子尚幼,由已經成年的霍去病來作為衛青的繼承者,正是相宜。衛青門下趁熱灶去投霍去病,衛家人沒有刻意去籠絡倒也有些樂觀其成。只是霍去病的性子不喜麻煩,沒有功夫與人深交,竟致這些人離衛家漸行漸遠了。
再看長安城中,劉徹早已命韓說為郎中令、李蔡為中尉、李敢為衛尉,期門、建章皆由新人掌管——都是與諸皇子無瓜葛立場的。韓說算是中立的,可李家,李廣是死在軍中的,這分明是把自己都當成了賊來防。
真的寒心了。
抱著涼透了的心,衛子夫收拾行裝隨劉據就國。正要啟程,卻被留了下來——劉徹策劉旦為燕王、劉胥為廣陵王,命劉據留下觀禮。策王之禮已畢,皆令拜完太子再行就國——君臣名份先定。太子,是劉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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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砸到了劉閎腦袋上。母親早亡,令劉閎第一次嚐到了冷暖交替的世情,正在苦苦掙扎。突然之間卻讓他做了太子,人生的起伏太大,他有些難以適應。
死前只是美人的母親,死後卻成了夫人。這是尊重母親看重自己了吧?自己做了太子,母親會高興吧?
“只恨我為什麼要把你晚生了一年,衛氏子不過是生得早一年,天下便都當是未來的太子,他有什麼本事?給只受傷的兔子包包腳就能說成是仁慈?天下人都是兔子麼?他是皇子又不是獸醫!”
“你父皇最疼愛的是你,你比那個皇長子聰明百倍,為什麼世人只看到了他?”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