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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謝青楓靜靜的道:“我會替你收屍,而且是全屍。”

曹又難嘴裡呢喃著,不像是詛咒,但亦決不是道謝,他的形色悲涼,容顏悽籍,在這最後的一刻,仍然流露出對生命的依戀與眷顧,不似他以前殺人時那般利落。洞口外,紫凌煙迎向謝青楓,謝青楓的模樣顯得頗為疲乏,疲乏中,有一股隱隱然的冷漠。

紫凌煙表情倉皇不寧,揣揣的問:“事情怎麼樣了,青楓?”

謝青楓伸出長臂,輕摟住紫凌煙的腰身走入夜暗,山風過處,傳來他飄飄忽忽的語聲:“你知道,小媚,此事在難全…”

血刀江湖載酒行……第八章 青楓常笑

第八章 青楓常笑

道不怎麼好,有點酸,還帶澀,澀得舌根都泛了軟麻。

這位身材與面龐不大相襯托的仁兄,顯然境況、運氣兩欠順當,除了臉色晦黴、印堂發晦之外,大膀子上還纏著一層厚厚的白布,布面浸染著血汙,似乎傷得不算輕,他手支下額,雙眉深皺,燭光搖晃裡,越見愁眉苦臉。

放下尚餘半口酒的粗瓷碗,謝青楓輕咳一聲,在硬木凳上換了個較為舒適的坐姿,有意把語調放得輕鬆愉悅,試著沖淡這種滯鬱的氣氛:“五郎,你剛才說,你膀子上這一刀,是叫‘常山’方家人給砍的?”

點點頭,五郎仁兄的臉盤更黑了,他沉重的吐一口氣,沙著嗓門道:“你是知道的,楓哥,事情若不是到了緊要關頭,說什麼我也不敢來麻煩你、拖累你,我曉得你的個性,也明白自己是塊什麼材料,像我這樣的出身,哪怕是捕風捉影吧,萬兒和你沾在一起,對你而言,都算是種羞辱……”

謝青楓笑了,笑得極其真誠:“你這樣講,就是不瞭解我了,五郎。不錯,你是個賊,是個道行極高,名聲極響的大賊;你不能稱為義賊,至少卻算得上是個好賊。天下盜賊多如牛毛,有幾個似你這般立下規矩,堅持原則的?我很欣賞你的三不偷;不偷貧苦、不偷孤寡、不偷善良;但我今晚趕了五十里路來看你,卻不是完全為了這些;五郎,我們有過一段不淺的交情,是麼?”

五郎苦笑一聲,”有些窘追的道:“那幾年承你高看,把我當做朋友,時相往還,或是松下清談,或是把酒當歌,真過了好一段消遙歲月……只是,楓哥,那時你還不知道我是個賊!”

謝青楓莞爾:“你如何斷定我不知道?”

微徽吃了一驚,五郎瞪大了一雙環眼:“然則你早已摸清了我的底細?楓哥,我還以為是在”九手“越四無意中洩漏了我的身份之後你才知曉的。”

謝青楓淡淡的道:“不,左越四那次酒後失言之前,我已經猜到你是幹什麼活計的了。五郎,單從一個人的言談表徵,或許不容易判斷他的真正職業,但由某些特殊跡象與慣性反應,卻是極佳的研究資料。就以你來說吧,你身材瘦小,一雙手卻十指修長;你的目光銳利,神情專注,而且經常保持冷靜。每當你踏入新的場所或初與人見,第一眼全投向最具金錢價值的目標,無論是房中擺設的古董、壁間懸掛的字畫、隱藏在角隅處的銀櫃;或是人們腰上系垂的玉佩珠環、手上戴的板指翠戒,雖然你儘量裝得若無其事,有意加以矯飾,在一個有心人眼裡,仍舊看得清楚,瞧得落實。你該知道,長久以來的求生習慣,往往便在無形中洩露了許多真像給人家了……”

五郎汕汕的道:“尤其在你這位老江湖眼皮子底下,什等樣的妖魔鬼怪能不顯原形?更何況似我這般的宵小之徒?楓哥,早曉得你已經看穿了我,越四揭底以後,我就用不著羞愧疏避。”

謝青楓道:“原是如此,就像現在一樣,我從來也未曾卑視過你。”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五郎,你託人送信給我,把我大老遠邀了來,恐怕不是隻為了求證於我對你的看法與印象吧?先時你講到‘常山’方家的人正在追殺你,下面應核還有一段話告訴找才對。”

五郎接著手,黑臉上浮起一層憤怒的赤霞,他挫著牙道:你知道,我就必須在這一行裡討生活。你說得不錯,我不僅是個賊,還是個大賊,這一點,你固然知道,道上同源許多人也知道,包括。常山,方家那一干豺狼虎豹!”

實在不大想喝瓷碗裡剩下的那點殘酒,謝青楓卻又無可如何的端起碗來一仰而盡——酒味仍然不好,酸澀如舊,“首先,楓哥,你明白我是個賊,但凡不違揹我定下的規矩沒有不偷的道理。”

魏五郎繼續往下說著:“大約半個多月以前吧,方家的六少爺方豪在半夜裡找上了我”謝青楓打斷了魏無郎的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