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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攤手說:“OK,我們休息夠久,該往上走了。”

白什夜眸中跳上淡淡笑意,以極快地速度起身,拉住她的手。“一起。”

楚少樓低頭看著他的大掌包裹著自己的手,感覺到他手心的溫暖。曾經,也有人用這麼溫暖的手牽著她逛公園,但是——她已經死了,死在她面前。

發現楚少樓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白什夜什麼也沒說,刻意放慢了腳步。

落星山不高,很快眾人就到了山頂。白什夜帶著楚少樓躍上山頂最高處一塊巨石,季雲歸不發一言的緊跟其後。三人站在巨石上,目光不約而同移向“鬼山”山腰處那一大片與周圍的鬱鬱蔥蔥大相徑庭的黃土色。偌大一座荒山,為何獨獨那處沒有草木生長?

“三年前向青太守事件發生後,‘鬼山’就成了某些人秘密活動的場所。”白什夜指著那片空地,側頭問楚少樓,“可知道那塊空地是何所在?”

楚少樓斜睨了他一眼,很乾脆地回答:“不知道。”

而白什夜似乎算準了她不會回答,自個兒接下去:“那裡就是兵器作坊和鐵礦洞的入口。”

“哦?”

“想不想知道幕後主使人是誰?”白什夜的話是對著楚少樓說的,視線卻移向一旁沉默的季雲歸。

楚少樓也看向季雲歸,笑嘻嘻說:“小白肯告訴我,我就聽。”

某人對她意味深長地一笑,說:“可以,不過得等我們獨處的時候。”

“原來還有條件啊,真傷腦筋,我看還是算了。”楚少樓一屁股坐在巨石上,狀似傷腦筋地托腮,帶笑的表情卻完全不像那麼回事。

這時,放眼望著遠處的季雲歸忽然抬手指向北方說:“從這裡到長江才幾步之遙,長江之後只需快馬加鞭,半月可到練雲江,而越過練雲江,四五日路程可達滄都。如果現在有人在潯城起事,揮軍北上,滄都一月之內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白什夜聞言不緊不慢地說:“看來季少俠也是心懷天下之人。”

“我只是看不得百姓疾苦,現下弄臣當道,朝野動盪,諸候為一已之私,魚肉百姓壯大軍隊,巴陵國許多地方已經民不聊生,每一天有人餓死街頭,每一天都有人家破人亡,這些殿下知道嗎?”

“知與不知,有何差別?”

季雲歸盯著白什夜良久,後者神色自若。最後他握劍拱手:“草民不應該在十三殿下面前說這些事!”說罷不待回應便跳下巨石,明顯表示了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思。

白什夜依舊揹負雙手,遙望著北方天際,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山頂風大,他腰間的玉佩被風吹得響個不停。然後,突然有人和著環佩的清響唱了起來:“大風起兮——雲飛揚——”

“……”

“群雄逐鹿兮——天下大亂——”

“……”

“我心壯志兮——氣勢凌雲——”

“夠了!”白什夜終於忍不住打斷,“你究竟想說什麼?”

“沒有啊,我在唱歌。”楚少樓一手擱在屈起的膝蓋上,一手拽著他被風吹到面前的袍角把玩,慢吞吞地抬頭問,“要不要再來一首?保證既有詩意又波瀾壯闊。”

白什夜倏忽坐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袍下襬。“唱吧。”他也想借此理一理被她擾亂的心緒。

“那我唱羅!”楚少樓清了清喉嚨,開始引吭高歌:“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

“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見你淚如雨下——”

“行了!你可以閉嘴。”他怎麼會期待楚少樓唱出正常的歌來?

他知道,一切都緣自剛才那一吻!吻她之後,他對她的注意已經從對“聖骨天人”單純關注轉變為對她整個人的興趣,突然對她有了一種全然陌生的情愫。

不,那不是突然而生的,是第一眼在潯陽樓看見她後就出現了。它一直在那裡,只是他沒有多加留意。而就在吻了她之後,這種感覺才變得清晰可辯。

楚少樓難得配合地停止了荒腔走板的怪調,突然一手搭上白什夜的肩:“小白啊小白,就算你能讓全天下的人都把你當作小白看待,也難保你接下來要做的事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哦!”

白什夜嘴角牽起一個弧度:“這話,正是我要對你父親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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