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的坐在朱晨桓剛剛擦拭乾淨的地方,她左右環顧了一下這十分簡陋的酒肆,輕聲道:“殿下,這酒肆倒是很特殊。”
朱晨桓笑著擺了擺手,道:“你自小在宮裡長大,沒有去外面吃過苦,當你在深山老林裡半個月找不到一個鳥的時候,再見到比這更簡陋的茶棚,那也跟見了金山銀山一樣,這算特殊?這和我之前只能喝到一口茶就要感恩戴德唾沫橫流的時候相比,已經算是夠奢華的了。”
聽到朱晨桓這話,紅鸞眼中閃過一絲憐惜,而那負劍青年卻是取下身後劍鞘,一把拍在桌子上,抬起頭略顯瀟灑的看向朱晨桓,道:“你倒是個有些經歷的人。”
“哪裡!和兄臺相比,我這點道行又算的了什麼?畢竟我可不會在幾個羅漢境高手生死戰時不要命的站在旁邊看戲,就差嗑點瓜子了。”朱晨桓似笑非笑的說道。
年輕人也不以為意,他本想詢問一下瓜子為何物,但見朱晨桓這般模樣,就知道問了肯定會被嘲笑無知,他便也翹起嘴角,向小二喊了一聲加碗筷,加酒加肉後,親自端起酒壺為朱晨桓斟滿一杯酒。
“這杯酒,敬我們相識,我叫李白,字太白。”
李白端起酒杯,向朱晨桓看去,朱晨桓見狀,也同樣很給面子端起另一杯酒,說道:“朱晨桓,無字。”
兩人聽到對方的名字,瞳孔都是微微一動,但見到對方那很和脾氣的表情時,又都是哈哈一笑,相互碰撞酒杯,一飲而盡。
“李白兄,你是大詩人不?”朱晨桓想了想,率先開啟話匣子。
李白搖了搖頭,道:“我做什麼都行,喝酒行,耍劍行,可唯獨這作詩作詞玩文人的這些東西不行。”
“男人可不能說自己不行,這會在床笫上應驗的。”朱晨桓妙語連珠,李白生性放蕩不羈,雖然文不成,可武一方面卻被認為是大唐五百年才會出現一次的巨擘類的人物,他思維靈敏而迅捷,一聽到朱晨桓跳躍性的話語,很快便也明白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朱晨桓道:“在美人面前說這種葷腥話語,就不怕美人嗔怒?”
紅鸞聞言,眼中卻是茫然的說道:“嗔怒什麼?我們殿下是坐懷不亂的君子,說的都是純潔到三歲孩童都可聽的話語,哪裡有葷腥了?”
朱晨桓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挑釁的看向李白,李白捂了捂額頭,端起酒杯,道:“我栽了,這杯幹了。”
朱晨桓見狀不由得再次笑出聲來,只見他也舉起酒杯,笑道:“單人喝酒那是愁,兩人喝酒才是爽,說是你請客,可不能故意讓我少喝酒,就為了那幾個銅板啊!”
李白聞言,豪氣頓生,他大手一揮,又是叫了一罈酒,笑道:“我此生夢想便是追尋酒中仙與劍中仙,喝酒與用劍我至今還沒怕過誰。”
“這也巧了,本太子對酒無感,對劍也沒有太大想法,但若說怕過誰,我也還真沒有過。”
朱晨桓與李白兩人推杯過盞,你喝一杯,我便喝兩杯,兩人就彷彿賭氣一般,偏要在酒上分出個勝負,至於李白為何會出現在寧王府,朱晨桓為什麼要來找李白,這兩個話題兩人又都十分默契的不去談,只是喝酒之後又是喝酒,這一喝,天也便黑了。
看著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的李白,朱晨桓打了一個酒嗝,手指在空中亂畫符,一會要去抓,一會又要去勾,他站起身來,身體飄飄搖搖,哪還有半點清醒的樣子,紅鸞連忙扶助朱晨桓,道:“殿下,我們回宮吧。”
朱晨桓搖了搖頭,他眼中所見之物已經有了兩三道重影,身體也完全不受大腦支配,這種縹緲不受控制的感覺,好像從自己有靈智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他雖然不能內視自己的情況,卻彷彿如第三者一般,在看自己的大腦是如何思考,思維是在何處中斷,而身體又是如何反應的。
而就在這時,朱晨桓突然衝出了酒肆,紅鸞擔憂他,也連忙跟了出去,她抬起頭,發現朱晨桓竟然直衝九霄而去,並且越升越高,最後更是變成了漆黑夜空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黑點,徹底與黑夜融合了起來。
“殿下!”
紅鸞眼中露出憂慮之色,她跺了跺腳,卻不知該如何去做,她確實是有著不弱的實力,但是騰空駕雲直衝九霄,這本事她沒有。
“別擔心,沒事的,耍酒瘋而已,一會就好。”
就在這時,李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紅鸞轉身看去,只見李白正抱著劍鞘,立於她的身後,也同樣是抬頭看向夜空。
“你在故意讓太子殿下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