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隱覺得自己的隕落和風神好似有些關聯,可又無跡可尋,風神助她恢復一部分記憶,已很勉強,陷入沉睡,短時間內都不會醒來,怕是要等她甦醒過來才能弄清楚根由。
梅枝靜靜的思索著,雪顏一樣也思緒萬千。
郭紅衫既然與那風神血脈同出,按照通俗一點的演算法,就是“親戚”關係。
到最後,竟然要被……
果然是大道無情
她真是應該慶幸,當日並未煉化梅枝,說起來,這絕對是無心之舉。
冥冥中自有天定嗎?
老天就像一個無聊的老頑童,總是變著法得作弄他們。
一個抉擇,就改變了日後的命運,雪顏心中一緊,怪不得都說修行的道路百難叢生,什麼都會遇到,時刻保持一顆謹慎的心,何其重要
就像梅枝說的,她的心“亂”了。
因何而亂?
雪顏陷入沉思,慢慢閉上眼睛,將腦海中的片段一幕幕重演。
不知過了多久,雪顏緩緩睜眼,眼波微轉,瀲灩如水,淡定無波。
從何時開始?
大抵是師傅宣佈她越過二師姐和三師姐成為賞罰殿的繼任之人,成為真正繼承師傅衣缽的弟子之時。
她不喜麻煩,不喜牽絆,但能得到為師的認可,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歡欣雀躍吧。
從那時開始,自己不知不覺的有了改變,為了得到三位供奉長老的認同,做事每每患得患失起來,就如同這一次與郭紅衫的約鬥,她大可不予理會,可她一反常態,高調與之相爭。
還有那賭約,她所依仗的,無非是梅枝和嗜天飛虎……
真的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梅枝沒讓她失望力挽狂瀾,但這隻被梅枝喚作是仙器的手鐲差點被吸乾消失,可見梅枝所受的傷該有多重。
不是早就明白求人不如求己嗎?
梅枝能長長久久的跟著她護著她嗎?
若當日沒有梅枝,她會如何?
那結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既然知道承受不起,那以後就不要再將自己置於險地,修仙的每一步都萬分艱難,她闖過了無數道難關,甚至躲過了被吞噬的命運,對比天資同樣優異的郭紅衫她何其幸甚。
意氣之爭?自持甚高?
心中苦笑,她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師叔祖,請早做決斷。”柏玉潔跪在地上,恭謹的說道。
“你先起來吧。”安玉婷抬手虛扶,目光轉向李茹馨。
“玉潔,”李茹馨柔聲說道:“時間雖緊,此事還要細細謀劃一番才好。”
“弟子明白請兩位師叔祖示下。”
安玉婷和李茹馨相視一眼,皆是搖頭苦笑。
這不是她們原本的計劃,怎奈時局變化莫測,水一派的崛起,打亂了他們的籌謀,郭紅衫即將繼位,那繼任大典上,還不知會有什麼事發生,離宗之事,宜早不宜遲。
是以,只能兵行險招
當年,柏玉潔從遮天島順利歸返,如願推掉了家中所謂長輩給她定下的親事,不用再嫁給那個自命風流的花花紈絝,同時晉升為內門弟子,身份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
她的改變是明顯的,不單一掃往日的軟弱,大有將冷漠進行到底的趨勢。
究其原因,大抵是當年的雪顏,給她留下太深刻印象的原因。
每當那種噬骨的慾望快要淹沒她的時候,那道清冷的身影總出現在眼前,淡然的看著她,好像有無窮的力量湧出來,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戰勝它,挫敗它,無視它
當兩位師叔祖言道要與雪顏前輩離開,加入天機門的時候,她心中狂喜不已,是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急切積極,已然不是第一次來向兩位師叔祖請命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這種卑劣無恥的手段,宗主還要坐視嗎?”惠閒真人語氣不善,對其這種不作為心中的不滿已是達到頂點。
她們這一支不爭不搶,只安守本分,修行醫救人之道,與人無礙,卻成了宗門內利益相爭的眼中釘,如何能不讓她氣憤
鬱惠閒心中劃過一抹黯然,對這個生活了幾百年的師門,總還是留戀的。
忍無可忍,則無須再忍
之前兩個徒弟所言,猶在耳邊,退一步海闊天空,罷了罷了,如果留在妙心宗只能落一個弟子無故慘死的下場,倒不如離開宗門,天地之大,總有容身之處
“惠閒師妹,此事可能有些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