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眾多的坊市中,她初進門時微微放開了一下神念就發現好幾個連自己也看不透的人物,是以出來後也就不再魯莽,也不知何時這方馳站到了她身後。只是這方馳怎能認出她來?她明明已經喬裝改扮了啊。
腦海中轉過了好些個念頭,還是回過頭去。
“道友想必認錯人了?”故意又將嗓音放粗了幾分。此刻可不是和他相認的時機,若是在這坊市中她的身份公開,誰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別的五宗弟子,以她現在的狀況,插翅也難飛,除非她冒著薺子世界被發現的危險躲起來。只是如果這等異寶暴露出去,想也知道奪寶之人蜂擁而來的場景,只怕走到哪裡躲起來都會被守株待兔了。
雖然她戴著人皮面具,方馳看不到她的神色變化,想了一會也就釋然了:“秦師妹可是害怕還有五宗之人在附近嗎?放心,只有我來這裡收購靈草。”
看他一口一個秦師妹叫著,居然是已經認定她的身份了。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秦霜也知再否認也是無用了。只得壓低嗓門道:“這裡人多眼雜,我們尋個清淨地方說話。”
方馳點了點頭,似對此地很熟悉的模樣,帶著她走了一會,進了一家客棧,要了些酒菜便聊了起來。地方雖小,想是為了方便來往修仙者,也設有簡單的隔音禁制。
秦霜入門就把面具摘了,既然已經被認出,帶著它反而顯得有些多餘了。
“方師兄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這個問題她非常好奇。
“秦師妹想必忘了。你當初入門之時就戴著這個面具。”方馳頓了頓。“何況我常年生活在各色靈草中。最善於辨識各色香味。不過秦師妹你放心。我不會告知門派你地行蹤地。”
一別經年。方馳面上已有些滄桑之色。說這話時面前地模樣依然沉穩。早不復當初地淳樸模樣。秦霜敏感地覺察到了。只是方馳說道他善於辨香時面上紅了紅。畢竟一個女兒家被人說到身帶異香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只是她從不用胭脂水粉。卻不知這香味從何而來。看來以後即便改變了容貌。這些細節依然瞞不過有心人地眼睛。
尷尬地沉默一會:“方師兄修為進境好快啊。也已經到了煉氣期第七層了。”
方馳唇角勾了勾:“秦師妹當初進門時修為比我還低。現在也是煉氣期第九層了。可是取笑方某嗎?”
“方師兄彷彿有些心事?”秦霜被噎了一下。也不在意。小心地詢問著方馳。
“秦師妹想必還不清楚礪劍閣和五宗之間地大戰吧?”方馳看了她一眼。神色終於放鬆了些。
“大戰?”秦霜皺起眉來,她自離開靈藥閣,幾乎一直與修仙界隔絕,自然是沒有聽過的。
方馳嘆了口氣,淡淡地講述了起來,只是卻小心地將自己被門派作為棄子的感受略過不提。不過秦霜從當時的局面也不難猜出,這位師兄被當做棄子的感受。雖則他現在一副平靜模樣,當時心中必然是痛楚的。一心為門派效力,卻落得如此下場,自然有些心寒。想到這裡,秦霜才略微放下了心。既然方馳對門派也有怨氣,想必是會幫她隱瞞行蹤的。假使他為了獲得門派重視將她行蹤暴露出去,那也怨不得他。畢竟,怨氣歸怨氣,象她這樣有勇氣叛門的人並不多見。只不過自己馬上要離開元國去晉國了,小心一些料必也無妨。
“礪劍閣被殺修士近半?”秦霜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切地抓住方馳的袖口道:“可有一對叫慕容弦和拓跋肱的師徒?”
方馳淡淡地瞥了一眼緊握住袖口的玉手:“我在門中,知道得也不多。何況隕落了近千修士,哪裡都能知道名號?”
秦霜並未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面色更加蒼白了。若是因為她隕落如此多的修士,讓她情何以堪?更何況慕容弦和拓跋肱師徒待她不錯,若是因她受累,叫她良心何安?
“秦師妹,那兩人對你很重要嗎?”
“是啊,很重要。”秦霜喃喃道。
方馳看著那張已經將要褪去青澀的精緻臉龐,只覺嘴裡有些發苦:“你也不必過於憂心,也許他們平安無事呢?倒是你,看看你的臉色就知受了重傷還失於調養,怎麼也不治療呢?”
秦霜回過神來:“哦,我來此就是買療傷靈丹的,吃了靈丹很快就會好了。”
“市賣的靈丹恐怕醫治不了這麼嚴重的傷勢吧?若是師妹不嫌棄,我替你煉製些二階靈丹吧。”
“方師兄你會煉製二階靈丹?”秦霜疑惑地看他。畢竟方馳是外門弟子,平日只是負責看管藥園,學不了煉丹術,更遑論煉製二階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