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如何肯就此飛昇?
只是人力有時而窮,經脈對於靈力的承受亦是如此。即便她壓制修為,不再修煉,由於身體本身對靈氣的吸引,靈力仍然在以一個緩慢的速度增加。哪怕以她的後天混沌之體,承受的靈力也非無窮無盡的。她隱隱約約也感覺到,她能夠拖延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而這一次所講,則是時間之道。時間之道入門最難,卻與空間之道一般,都是大受修士歡迎。只是聽得越多,便越是心驚。這是秦霜六十年來第七次講道,所將的內容由五行法則到空間之道,直至如今的時間之道。秦霜聲sè不動,所講之道卻是博大jīng深,講到jīng妙處,天花亂墜,梵音清唱,妙不可言。天元大陸修士對於她的評價,已是深不可測這個詞亦不能形容了。在七系法則上皆有如此修為的修士,天元大陸修士連聽都未曾聽說過。也是因此,最近二十年來,關於她並非天元大陸修士,甚至可能是仙界降臨而來的傳說亦是塵囂rì上。
秦霜未曾辯解,這亦是她所期望的。只有如此,等她說明真相,接受須彌界的存在並願意隨她離去的修士才會越多。
這一次講道,持續了七rì之久。眾修士聽得如痴如醉,渾然不覺時間流逝。隨著一聲輕鳴,講道結束了。眾修士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站起身,打算恭送秦霜。如今這已成規矩,秦霜與他們皆無師徒之名,卻對他們有授業之恩。這一禮秦霜當得起。在秦霜未曾離開之前,也不曾有人離席而去。
不過不過這一次,秦霜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即刻離開。
她高坐蓮臺,口中輕言:“我有話要說。”
眾修士聽得此言,皆是驚訝地抬起頭來。往rì秦霜都是講道完畢便即離開。他們也知曉秦霜的意思,這傳道之事,得失皆在個人。入不了門便是入不了門,與人無尤。只是秦霜,今rì是有何話要說呢?
有人忍不住抬起頭注視秦霜。只是她的身形隱隱卓卓,儼然有神光籠罩,看不分明。
秦霜正要開口,忽然心中一悸,抬起頭來。
原本她頭頂烏雲遍佈,電蛇飛舞,正是天罰將至之象,只餘一縷天光照耀。不知何時,烏雲已經散去。茫茫天幕之中,一種碩大的眼張開,冷冷注視著秦霜。
隨著秦霜的目光,許多人看到這一幕天象。只是他們連議論的心思也不敢生出。蓋因這隻眼目光籠罩之處,許多修士皆是手足痠軟,渾身的靈力亦被完全禁錮了一般,根本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來。
秦霜卻沒有驚異,只是輕嘆一聲:“還是來了。”
她揚起頭,冷冷與那隻眼對視。經過這許多次的挫折,天元大陸遲遲不曾落入對方手中,反倒折損了不少高階修士,想必那東華帝君上達天聽,對方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原本今rì之事若是順利,她不必與對方正面相抗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秦霜早早已經明白這個道理。夜長夢多的道理,她亦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已經沒有更快的方法可用。既然未曾走脫,這一次照面是避無可避了。
至於碧雲山那位仙人,她倒是不曾想過。畢竟這位仙人在仙界顯然也是邊緣角sè,神通不會很強,以至於連自己的信仰之地被他人暗中控制,也是毫無所覺。在知情之後,更是畏畏縮縮,不敢正面與對方衝突,只敢以一些手段獲取一些蠅頭小利而已。若說秦霜還在化神期時,對於此人的報復尚還有一絲擔心。及至合體圓滿之後,卻並不將此人放在心上了。何況那人六十年不見飄雲覆命,卻依然悄無聲息,想必也是一名謹慎過頭的人物,想要與他算賬,只能指望飛昇之後了。
而眼前這人,卻是大不相同。
單看他顯聖的手段,顯然就不是尋常仙人。根本無需任何儀式,便可強行降臨到天元大陸來。不必推測,必是那東華帝君背後的仙人了。
秦霜面sè雖然平靜,心中卻在急遽地打算著。縱然是仙人,在人界顯聖,神通也未免要大打折扣,更不可能肆意出手不受限制的,即便這天元大陸是在他掌控之中,但是仙界與人界的規則卻不是這名仙人可以無視的,他連全力一擊的機會都不會有。以她如今的修為和jīng通的法則,雖然在天元大陸上也無法完全施展,她亦不是沒有一搏之機的。大不了便是發出超越介面之力的功法,被天元大陸的介面排斥,退回須彌界而已。
處心積慮這麼久,眼看便要功成,她總不甘心便如此悄然退去,躲入須彌界的。
因此,在場的修士驚駭地發現。秦霜非但沒有如他們一般受限,反倒伸出一隻手,掌中一輪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