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固執的裴郢正,不得不再次規勸,“九王爺若是對你有意,又豈會延遲至今,都不肯點頭應允婚事?”
父親直白的話,讓裴葉蘭頓感難堪,“當初明明是爹鼓勵女兒,還說要促成女兒與九王爺婚事的,怎麼如今卻又潑女兒冷水?”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不過當初他並沒想到九王爺會拒絕。眼看獨生女已是一十有九的年紀,對於結親之事,他自然不敢再強求有個王爺女婿。
“以你花容月貌之姿,縱使物件不是九王爺,亦有諸多王公貴族可堪匹配。”
“女兒不要,若要另許他人,女兒寧可長伴青燈。”裴葉蘭說完甩頭便走,不願再與父親談下去。
見女兒惱怒地離去,裴郢正嘆了口氣,他沒想到當初錯估的一步棋,會讓女兒泥足深陷,如今後悔,為時晚矣。
經過上回三公主到訪、裴小姐找碴的事件之後,王府上下都已明白王爺對雅言的縱容確實不同一般,以致如今她在府裡的地位,簡直可以說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可雖然正是府中大紅人,她卻也不會賣弄威風,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跟在趙元琮身邊。即便是需要出府,只要不是太危險的情況,她也多半會與之同行。
趙元琮也意識到自己對他的縱容太過明顯,卻只當是雅言的特殊個性才讓自己對其另眼相待,因此也不忍心多加責備小傢伙的直率。
像這會,夜裡的書房伴讀也成了雅言份內的工作,趙元琮從書案抬首,不經意暼見對方臉上墨水的汙漬,不覺笑意更深。
“下去洗把臉。”
“為什麼?”他突然的吩咐令雅言不解。
“你臉上有汙漬。”
她隨手往臉上一擦,怎知卻讓黑漬在臉上更暈開。
“瞧你抹成花臉,這德行還不去清洗?”
“水冷得要命,隨便擦乾淨就好了。”她胡亂再往臉上一抹,結果讓整張臉更髒。
趙元琮這時也才注意到,以這初秋的天候,小傢伙身上的衣著未免過於厚實,似乎比尋常人要來得畏寒。
“莫怪徐年要說你體虛質弱,這等天氣意如此畏寒?”
趙元琮自是不能理解,雅言從小生長在四季如春的臺灣,大陸北方的天候對她來說當然過於寒冷。
“拜託,那是因為你都洗熱水的關係吧。要換作是你老沒有熱水洗澡,看你怕不怕冷?”
“洗澡……你可是指沐浴?”他常說些奇怪的用詞,他如今也已見怪不怪,甚至略能猜出其意。
點點頭,雅言忍不住開口抱怨,“就是沐浴。因為你是主子,命好,什麼時候想洗澡都有人燒熱水,哪像我們做下人的,只能在固定的時間搶熱水洗,遲了還沒有熱水。”偏偏,顧及性別可能被識破,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人多的時間搶到熱水,逼不得已只能用冷水擦澡,每天冷得她直打哆嗦。
聞言,趙元琮感到很意外,“難不成你這幾日都未沐浴?”
“有熱水的話,誰不想洗?”瞧他說得好像是她不愛乾淨似的。
聽她說得振振有詞,再看她一臉髒汙,他想了下說道:“吩咐下去,讓人燒熱水。”
他的決定令她有些詫異,“做什麼?”
“你先下去沐浴吧。”
聽到熱水居然是給她洗澡用的,擔心可能引起旁人注意被識破性別,她趕緊說:“呃,不用了,我不洗澡。”
奇怪雅言前一秒才說的話現下卻又改口,他納悶的問:“為何有熱水又不肯沐浴了?”
她無法解釋,只能重申,“反正我不洗澡,你不能逼我。”
這話激起了趙元琮的好奇心。以他堂堂王爺之尊不能逼他?看雅言竟像個娃兒似地耍起賴來,他被勾起興致,倒要看自己是否真無法逼對方就範,或者,這小傢伙又要堅拒不從?
“是這樣嗎?你不妨試試。”
聽出他言下之意,雅言霎時緊張起來,擔心他會真的硬逼她洗澡,心一急,也不及多想,她拔腿就要落跑。
見狀,趙元琮一怔,沒想到自己這貼侍當真為了反抗轉身跑走,反應過來後,他也沒多想,立即從書案後起身去追。
前腳才剛跨出書房,雅言都還沒來得及跑遠,一抹身影突然就從她頂頭上躍過,接著接住她面前的去路。
差點迎頭撞上他,她一驚,硬是止住腳步,心裡暗暗詫異他前一刻明明還在書房裡,竟然轉眼便飛掠到她面前。
看雅言臉上驚愕的表情,趙元琮詫異已屆弱冠之年了,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