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化道:“老朽謝坐。”依言生了下去。
李夫人目光轉註李中慧的臉上,緩緩說道:“你見我有什麼事?”
龐天化心中暗道:“好像她們母女之間,有加相識不久的朋友一般,這李夫人竟然連一句慧兒也不肯叫。”
李中意道:“女兒無事,不敢驚擾母親。”
李夫人道:“什麼事?快些說吧!”
李中慧道:“女兒被推作當今武林盟主。”
李夫人淡然一笑,道:“那很好。”
李中慧接道:“女兒自知才能不足當此大任,天下英雄推舉女兒,是父母餘蔭。”
李夫人道:“我知道啦!還有什麼事嗎?”
龐天化心中一涼,暗道:這位做媽媽的當真是冷的可以,句句話都如寒冰地獄中吹出來的冷風一般。
但聞李中慧輕輕嘆息一聲,道:“女兒幾位屬下,身受重傷,一直昏走不醒,懇請母親,大施妙手,挽救他們一劫。”
李夫人臉色一對冷靜,久久不答一言。
李中慧抬頭望了母親一眼,緩緩跪了下去,道:“女兒自知不該驚擾母親清修,但事已至此,欲罷不能,還望母親,看在母女情意之上,答應女兒之求。”
李夫人回顧後壁間“太上忘情”四字一眼,緩緩說道:“只有這一件事。”
李中慧道:“還有下情稟告。”
李夫人一皺眉,沒有介面。
李中慧接道:“女兒被推作盟主,對抗那西門玉霜,因那西門玉霜武功高強,女兒非她之敵,連遭敗北。女兒只好飛傳令諭,召集天下英雄,會集黃山,和那西門玉霜決一死戰。”
李夫人原本冷肅的臉上。聽完話後,又似加上了一層冰霜,緩緩坐在一張松木椅上。
龐天化輕輕咳了一聲,想代那李中慧說幾句話,但見李夫人那冰冷的神倩,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他閱歷豐富,為人沉著,念頭一轉,暗暗忖道:李中慧即知母親對她冷漠異常,自己晉見,也就是了,為問非要把我拖來不可,這其間必有原因,且不可胡亂插口,只有坐以現變了。
但聽李中慧說道:“女兒已傳命天下,要武林各大門派,派出高手,來我黃山,參與此戰。但那西門玉霜的武功,太過詭奇高強,屬下人手,又極眾多,大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雖有各大門派高手與會,也非那西門玉霜之敵。”
龐天化心中暗道:好啊!原來她在施用激將之法。
偷眼望去,只見李夫人的臉上,仍是一片冷漠,似是絲毫未為所動。
龐天化心內忖道:這李夫人不知習的什麼武功,竟然有如禪定一般,自她出現迄今一直是這股冷冷的表情,在似玉琢木刻一般。
李中慧抬起臉來,望了母親一眼,接道:“這一戰不僅關於天下武林命運,也關係著我們黃山世家的威名。”
李夫人輕輕嘆息一聲,卻未介面。
李中慧道:“娘啊!我那爹爹在世之日,英雄蓋世,人人稱頌,他如此刻還活在臉上,決不會坐視不管女兒。”
李夫人淒涼一笑,道:“你很想念父親嗎?”
李中慧道:“可憐女兒,年紀幼小,連爹爹的形貌,也只能隱隱記憶。”
李夫人緩緩舉起右手,向李中慧肩上摸去,但將觸及時。突然收回來,理一下鬢邊散發,道:你說的太多了。”
李中慧霍然抬起頭來,兩行晶瑩的淚水,緩緩滾下雙頰。
龐天化再也忍耐不住,突然站了起來,道:“李夫人。”
李夫人緩緩回頭,望了龐天化道:“什麼事?”
龐天化道:“令媛為天下武林同道敬重,推作盟主之尊……”
李夫人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龐天化道:“龐某不才,為了武林大局,拋棄了數十年的清靜生活,追隨盟主,聽候差遣,夫人就不前念起母女之情,助自己女兒一臂之力嗎?”
李夫人淡淡一笑,道:“王婆婆何在?”
但聞王婆婆應道:“老身在此。”手扶竹杖而入。
李夫人道:“叫他們把小姐帶回的那兩個重傷人,抬到太上閣來。”
王婆婆對待李中慧,一派老氣橫秋,但對待李夫人,卻是恭順無比,欠身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李夫人似是被女兒的眼淚,激動了天性的母愛,已不似初見時那般冰冷的神情,輕輕嘆息一聲,道:“人說兒從父,女從母,看來實是不可信,你們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