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墨卿絲毫不察身後早已換人,遂答:“三天。”
“夫人,只送長公主一匹衣料嗎?”
“當然不是。這只是……”解墨卿突然轉身登時嚇了一跳,“怎麼是你?”
蒙峻淺淺一笑。
又過三天染色完成,料子曬乾後才官捧給解墨卿。解墨卿一抖料子,檢視顏色是否均勻後又試了試手感,點點頭。執筆又寫一系列需求,只是這次不是藥材而是顏料。
接下來的日子解墨卿更加忙碌,管事回蒙峻,夫人彷彿在染過的布料上畫畫。
蒙氏兄弟對望一眼,俱在心裡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解墨卿每天累得腰痠腿軟兩手抽筋,晚上蒙峻給他按摩腰腿,不免問題就來了。他很好奇解墨卿到底畫的什麼,卷草不似卷草雲氣不是雲氣,五色相銜別有一番華麗貴氣。
“你不懂,這是手繪。”
“手繪?”
“就是在素色布料上畫出紋樣。”手繪還有很多形式,但我不告訴你。
“原來如此。”
蒙峻點點頭。
手繪一詞自此在宸國誕生。
解墨卿整天忙他的手繪,管事也看不懂,樂呵呵的指揮人在一旁幫忙,有時親自動手把畫好的布展開晾曬。蒙峻是不去打擾的,偶爾蒙溪會過來看,不時發出一兩聲讚歎。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花紋,不過等到公主壽宴上自然就有了答案,又何必急於一時。
蒙溪本來以為解墨卿會拒絕哥哥的提議的。這也難怪,這二位前一陣閨房如此歡樂,想必解墨卿“內傷”不輕。心裡賭氣是難免,一口痛快答應幫忙真是讓蒙家小帥哥大跌眼鏡。
難不成,這位大嫂又在打什麼不可告人的主意。聯想到上次柴堆事件,蒙溪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哥哥。暗中觀察多日,也沒發現異常,不禁自嘲笑了笑,真是杯弓蛇影。
不得不說,蒙溪沒有領兵打仗真是屈才了。就這份敏銳洞察力,在一般將領中都很少見。蒙二公子真若出馬,想必宸國又多一員虎將。
沒人的時候,解墨卿也很得意,迷惑大法湊效。
敵人麻痺大意了,自己才有機會。
儘管自己是失敗的偵察兵,儘管自己屢試屢敗,但這並不能否定自己是一隻堅強的小強。
小強精神是什麼,是不屈不撓啊!
誰見過像我這樣屢試屢敗,又屢敗屢試的小強?
主意他都打好了,就等長公主壽宴到來。
可是就在他準備實施大計前,發生了一點小狀況幾乎打亂他全盤計劃。
事情是這樣的,在他手繪作品收工那天晚上,他開始不舒服。管事見他臉色不好,小心翼翼請示:“夫人,老奴給你請大夫吧?”
解墨卿擺手示意不用,可心裡又堵得難受,斷定是蒙峻把自己氣著了。回憶了一下,中午吃飯時,那傢伙還故意把自己最討厭吃的筍乾夾給自己呢!一定是故意的!
“夫人,真的不用麼?看你臉色這麼差。”
“不用,也不要告訴他!”
本以為是自己生悶氣氣的,可是不能連著三天不見好轉啊!三天已過還添了新毛病——莫名的又吐了一次。
天要亡我!
這個緊要關頭,居然得了胃病!
酸水一股一股往上冒,解墨卿已經吐不出其他東西來。蒙峻輕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不免暗暗擔憂,又不能明說。如今解墨卿脾氣越發的大,一言不合便全家不得安寧。扶他躺下了,給他拉上薄被,蒙峻輕輕關上門。蒙溪已經在屋外恭候多時,他是來探病的。
雖然這個大嫂有點不安於室,卻是難得的有情有義,在他眼中自是不比常人。
“大哥,如何了?”
蒙峻搖頭。
“大嫂不肯請大夫?”
“嗯。”
“諱疾忌醫怎麼成?”
“……”
蒙峻也懊惱。這個時候完全可以請來大夫,那個人不同意也沒關係,直接武力鎮壓就好了,可是一看他蠟黃的臉色就忍不下心來去實施暴力。諱疾忌醫當然是不對的,可那人又實在看著可憐。蒙峻一再把自己突然萌生的惡念壓下,再次勸起生病的人。殊不知他自己都沒料到,從咿呀學語算起到今日,也沒有最近這些日子勸人時說得話多。
可是那人依然日漸消瘦。
這日蒙峻終於忍不住,在見駕結束後把太醫請到府中。離著臥房還有一進院落,裡面傳出洪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