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裡仍然寂靜無聲。天上的圓月特別皎潔,照得四處如同白晝一般。
元春這才發現,自己仍穿著白天穿的宮裝,也沒能換一套稍微緊小一些的裝束。這也是她心神大亂、心神莫屬所致。連抱琴也忘了提醒她換衣服。
她知道王府有侍衛,雖然那些侍衛比起大內侍衛來說更差了很多,但她也不想因疏忽大意而惹出事端。所以仍然很小心地往王府的外書房而來。
上次到王府來,她已聽水溶說要一直住在書房的,所以便一直往這邊來了。
遠遠地便看見書房有燈。元春掩到書房外。她的溶哥哥果然在書房裡。只是此時他又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燈光下,水溶的面容比上次更憔悴,但俊朗的眉目沒變,顯得愈加迷人,極富魅力。
元春在窗外看著他,心潮澎湃,情難自抑。
她多想叫醒他,讓他給自己解釋解釋梅玲懷孕的事,或者讓他聽一聽自己心中的委屈、痛苦和思念。可是她現在就站在屋外,卻也只能遠遠地望著,不敢靠近他。
春寒料峭,書案前的窗戶大開著,一陣風吹過,水溶的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
元春這才發現,水溶的身上只穿了極薄的一件衣服,在這二月的天氣裡,顯然擋不住寒氣。
元春心裡不禁著急,又恨水溶不會照顧自己。可是這夜深人靜,又有誰來給他披衣取暖呢?
想了想,猶豫了半晌,元春終於忍不下自己心中的疼惜,移步門邊,推門入戶,輕輕來到水溶的身邊。
那大氅仍搭在椅背上。此情此景是那樣的熟悉元春仍取了那大氅,披在了水溶的身上。
不料,變故驟起。
水溶忽地睜眼,一把抓住了元春正披衣服的手,叫道:“元春妹妹,我終於抓到你了我終於抓到你了”那聲音中的狂喜,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元春大驚,輕一揮手,體內自然而生一股內力,把水溶的手彈開了,水溶的身子也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水溶可不管這些,見元春掙脫了,便如失去珍寶一般,死命地又撲到元春面前,伸開雙臂,一把摟將過來,一邊叫道:“元春妹妹,我不會讓你跑掉的,我一定要捉住你,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元春見水溶狂喜的眼神,不忍再避開他,便任由水溶把自己摟住了。
水溶見元春不掙扎,也沒有其它動作了,才騰出一隻手,撫上元春的臉,喃喃地道:“妹妹,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可總也等不到你。我,我就快撐不下去了……”說到後來,語音哽咽,一時便說不下去了。
元春也不禁珠淚滿腮,半晌才道;“可是,你不是已經成親了嗎?還跟梅姐姐有了孩子了。我,我還來幹什麼?”
水溶急道;“我本不想成親的,可是,不是你給我捎了那封信嗎?讓我委曲求全。我不能不聽妹妹的呀。”
“可是,孩子是怎麼回事呢?到了這個地步,我算什麼呢?”
水溶一時語塞,卻也不得不解釋:“這件事都怨我。是我不好,一時沒察覺梅玲那惡毒女人的手段。她在送給我的茶點裡下了藥,讓我迷了心智,才跟她……跟她有了肌膚之親的。可是妹妹,我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呀。那一次之後,我就再沒理她。孩子也就是那一次……”
元春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流著淚道:“別說了。溶哥哥,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水溶喜出望外:“妹妹,你不怪我了?你肯原諒我了?再也不走了?”
元春此時冷靜了許多,想起一事,便問:“溶哥哥,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呢?”
水溶把元春抱在懷裡,順勢坐在紅木太師椅上,有些得意地道:“妹妹,去年你來過一次對不對?”
元春溫順地依在他的胸前,點點頭。
“那就對了。我就說嘛,當時我聽得真真切切的,那是你的聲音,可就是沒看見人影。心中只是疑惑。後來,我在這案上打了一個盹,恍惚中感覺妹妹來到我的身邊,還給我披了衣服。後來我醒了,問小丫頭給我添衣服沒有,她說沒有。我這心裡就確定了,一定是你來過了。這不是夢,是真真切切的事。”
元春抬起頭來,在水溶的臉上吻了一下,讚道:“我的溶哥哥真聰明能猜到是我來了。”
水溶也低頭在元春的臉上吻了一下,把手緊了一緊,才又道:“打那以後,我就堅決不要小丫頭在這屋裡服侍了,怕她在這裡,你就不願現身。我就天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