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茫然,問道:“歐陽大哥,你來了。我怎麼啦?我肚子好痛。”
歐陽逸飛把元春的手送回被裡,想了想才道:“元春妹妹,你先試試在丹田裡匯聚一下內息。”
元春依言一試,卻大吃了一驚,叫道:“我是怎麼啦?怎麼丹田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我的內息好似一點也沒有了,全身痠軟,四肢無力,肚子也痛。”
歐陽逸飛嘆一口氣,道:“你著了別人的道了。你吃了‘十香軟筋散’了。”
元春驚道:“‘十香軟筋散’是什麼?”
“‘十香軟筋散’本是江湖上用藥,專用來對付武林人士的。吃了這藥,武功再高的人,也會被散去全身的功力,非但不及常人的體力,便是十多歲的孩子也比不上,只如幾歲的孩童一般,手無縛雞之力。”
元春心中駭異,不禁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是皇上,是他,是他這樣害我的。我前兒個求了他放我出宮,他不放也就罷了,卻如何這樣害我?”
抱琴在旁道:“一定是那碗銀耳燕窩粥惹的禍難怪剛才小貴子公公一定要看著小姐喝下了才敢回去交差。我還以為是皇上的好意,誰知竟是這樣狠毒”
歐陽逸飛沉痛地點點頭,道:“是了,皇上想要留你在宮中,又怕你武功高強,自行離去,不得已行些下作之法。只是……”他見元春還不知道自己流產的事,心中遲疑,不知道如何對她說。
抱琴心裡明白,對元春道:“小姐,你肚子疼得好些沒有了?你沒感覺自己在流血嗎?”
元春起初的注意力只放在被下藥這件事上,躺在床上,本也沒注意這點異狀,此時經抱琴一提醒,忽地明白過來了,頭上便如一個焦雷炸響,一下子都懵了,全身震顫,眼淚如江水決堤般地湧了出來。
她的心也在滴血,這是她和溶哥哥的孩子啊。她也是初次懷孕,並無經驗,所以一直沒能覺察,一直沒想到要好好保護自己,竟然把這個尚未成形的孩子也給害了。
歐陽逸飛見她悲痛欲絕的表情,心中憐惜,嘆息道:“我想皇上是不知道你有身孕的,不然也不會給你吃這種藥。這種藥本就是散功的,藥性猛烈,便是強壯的漢子也禁受不起,這腹中的小小的胎兒又怎麼禁受得起呢?”
元春心如刀絞,一味流淚,此時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了。
歐陽逸飛此時也找不到安慰的話,只得道:“元春妹妹,我剛才給你吃了‘回春丹’,暫時也沒什麼大礙了。只是身子虛弱,需得調理。我這就回去開方取藥。這裡離不開人,抱琴就不用跟我去了,你守著元春吧。待會我把藥送來。”說完便收拾藥箱出門去了。出門時連油紙傘也忘帶了,頂著鵝手大雪一路走去。
過了一陣,歐陽逸飛頂了一頭一身的雪拿了幾個大藥包來了,交給抱琴,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來到元春床前,見元春仍在默默流淚,叫了兩聲“元春妹子”,元春卻又不應,只如傻子一般呆怔怔地流淚。無奈何,也只得略微勸了兩句,才又離開了。
臨走,抱琴拉住歐陽逸飛道:“大人,這件事非同小可,可不能讓別的人知道。”
歐陽逸飛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的。便是北靜王爺那裡也是不能透露半個字的,依他那痴狂的性子,若是知道元春妹妹吃了這麼大的虧,遭了這樣大的難,只怕自己就心痛死了。若是知道是皇上害了元春妹妹,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呢。為了大家的平安,說不得我也只得把這件事爛在自己肚子裡,也算是積德吧。”
元春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抱琴跟她說話,她也不理,只是閉著眼,似是睡著的樣子。
這時又有三個人來,是皇上跟前的如意,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宮女手裡捧著紅綾覆蓋的托盤,一看便知是金珠首飾及衣料什麼的。
如意見抱琴迎出來,並不見元春,有些奇怪,問道:“賈女史不在家?”
抱琴見問,眼中流淚,卻也不敢太過露痕跡,忙又拭去,道:“我們小姐生病了,正躺在床上歇息呢。怎麼,如意公公竟不知道皇上對我們小姐做過的事?”
如意有些詫異,卻又會錯了意,以為皇上霸王硬上弓把元春臨幸了,便笑道:“這是賈女史的福氣呀。不然皇上怎麼會賜給女史這麼多好東西呢。來,你就代你們小姐收下吧。”
抱琴本來還有些怨恨,想要趁此數落髮洩一番,此時見如意是真不知情,便也明白皇上做這事是秘密的,說不定連小貴子也矇在鼓裡呢。若是跟這些跟自己一般的奴婢們賭氣,便是自己不明事理,一竿子打翻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