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廳上,白方俠環視一眼,發覺這大廳內的擺設,相當怪異,只見當中一大間廳房,兩邊的房間各被隔成四間,看上去好像客房一般,大廳上的靠牆兩邊,紅木椅子靠牆擺,中間的一個大方桌,連著一張條凳,一張“五路財神”的畫像,足有三尺半高,就掛在條凳的上方,條凳上的尺半高觀音像,前面一個西瓜型銅香爐,有一股檀香味道,正自香爐中往上冒細煙。
韓五爺把白方俠請入大廳後,急忙由下人送上香茗,邊笑問道:“官爺不知在哪個衙門當差?”
“咸陽府臺衙門。”
一滴淚水,從五爺的眼眶滴下來,黯然的一嘆,道:“也真是的,我那位堂叔,在咸陽的官做得好好的,卻偏偏辭官不幹,回到這高原上來,才幾天,竟然全家一夜之間被人殺光,難道這是天意?”
“韓大老爺咸陽為官,有鐵面父母官之稱,二十年宦海生涯,如今歸返故里,求的是落葉歸根,這是無可厚非的,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被人謀殺,難道你們看不出點滴蛛絲馬跡?”
韓五爺又是一聲長嘆,道:“我們這些鄉野村夫,平日守著田園,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伸手只向老天爺要糧食,就算官府,也拿我們看成化外之民,如今村上一旦出了這麼大的事,全村全都亂了章法,不過……不過依我的看法,可能我這位堂叔,為官清廉,在他手中辦過一些大案,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在他卸任以後,一夜之間被仇人所殺的可能性,十分的大。”
白方俠微點著頭,當即又問道:“事情可曾報官?”
冷然一笑,韓五爺道:“滅門血案,那可是一件天大的案子,如果報官,放眼高原附近的幾個鎮,一邊是鳳翔,另一面是寶雞,兩個地方的官差,加起來也不一定能辦得了這件大案。”
白方俠雙眉聳動,銅鈴眼一瞪,道:“韓五爺可是想私下解決?”
“我己傳出話去,凡是通風報信,抓到元兇的人,賞白銀一千兩,當然,大韓村的事大韓村人來解決,一千兩白銀則全由我韓大宏一人出。”
一頓之後,韓五爺又道:“抓兇手,出賞格,這是辦案少不了的一招,但官府絕不會出我這麼高的賞格吧?”
“風雷刀龍頭捕快”白方俠雙目精芒連閃,就在這韓五爺的臉上一陣打摶,微微一笑,道:“五爺賞格既出,顯然決定私下為韓大老爺報仇抓兇,但如果兇手是一名江洋大盜,或武林黑道高手,不知五爺如何應付?”
韓大宏一怔,當即一聲冷笑,道:“韓大宏如果查出真兇是武功高強之人,必也不惜重金,聘請高手加以捕捉。”
白方俠一聽,點頭微笑道:“在下白方俠,人稱龍頭捕快,十多年跟在韓大老爺身邊,說句五爺難以置信的話,聽到韓老爺的不幸,在下有如萬刀刺心,打從現在起,五爺明裡找,我在暗中查,早晚會把那個兇徒揪出來的……”
微微一頓,又道:“這就煩請五爺,領在下去凶宅看看,順便看看屍體上的刀痕,憑我多年辦案經驗,或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出來也說不定。”
立刻,就見五爺一連聲的道:“這真是太不巧了,死者屍體,全都下葬了!”
“怎麼說?”白方俠眼一瞪。
“是這樣的,死了那麼多人,又不是大冷天,為了怕屍爛發臭,所以過了頭七,我們在全族人的商議下,把屍體暫時下葬在我捐的地頭上。”
白方俠有些無奈,心想,連再見親家一面,全不可能,自己總不能叫人家挖墳開棺吧。
心念間,白方俠還是起身道:“既然這麼說,還是要請五爺帶在下去至現場看看。”
韓五爺當即道:“既然白捕頭要去凶宅看看,韓大宏自當領路,你請等等,我回後屋取鑰匙。”
望著韓五爺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後面,白方俠起身又在這大廳上看了個仔細。
原來這高原上的鄉人們,生活非常保守,尤其對於婦女的限制極嚴,未出閣的閨女,外面是個什麼世界,她絕對不知道,完全是大門不出,閨門不邁,所以大戶人家的客房,全設在前面,生客是不會迸到二門裡面的。
一轉眼間,韓五爺已快步走出二門,來到大廳。
“白爺!勞你久等,咱們走吧!”
於是白方俠在韓五爺的帶領之下,來到大韓村後村的巨大“凶宅”。
二人一齊登上那十二層高大的臺階,韓五爺邊開大門,隨意的說:“這麼一棟大宅院,要是這麼荒廢下去,那才真的暴殄天物呢!”
“呀”然一聲,兩扇大門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