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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湖面盪漾著微波,月影靜靜的沉入水底,朦朧得一如善睞的明眸。

陳嵩撿起一個石子,揚手一扔,啪的一聲,正好打在窗欞上。

驚起閨中人,凌美萱推開二樓的窗戶,輕叫道:“誰在外面?”

陳嵩從石壁後探出身。

凌美萱乍見他,心頭猛跳,倏地轉過身,一陣冷風由敞開的窗戶襲了進來,使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陳嵩仰首輕叫:“美萱,為什麼要躲著我?讓我進來,好嗎?”

凌美萱的貼身婢女平兒也醒了,見是陳嵩,大吃一驚,問道:“小姐,開門嗎?”

過了片刻,凌美萱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痕,轉身回望著陳嵩,大嘆一口氣,“讓他進來吧。”

平兒便走去開門。

當兩人面對面時,陳嵩忍不住一把擁住她。

她略微掙扎一下,卻如小貓一樣溫順的伏在他的胸膛前,兩行淚水陡地由眼眶裡滑落而出,心中滿是說不出的羞窘、傷感、落寞、委屈。

平兒急忙退出房外,輕掩上門。

陳嵩用小指勾去她臉上的淚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要哭,慢慢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你不該來的,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凌美萱一把推開他,坐在椅子上,伸出一隻纖纖的手端起茶,呷了一口,茶早已冰涼,她的心似乎更加冰涼。

陳嵩拼命搖頭,“我不知道這一天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你堅持不說,我不會逼你的:但,你只要說一聲你不愛我,我馬上就會走,再也不來騷擾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聲音已經帶著哽咽。

這句話有如一把利刃深深刺進凌美萱的心坎,忍不住仰起頭,深深地望著他。

一陣風吹過來,虛掩的兩扇窗戶,驀地敞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房裡的燈火頓時熄滅,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的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雖然誰也看不見誰,但他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甚至都能聽到對方那顆跳動的心。

凌美萱幽幽的一嘆,取出火石,點燃蠟燭。

也許是兩人心有靈犀,抑或是那種奇妙的心靈感應吧。紅光一照,兩人居然一起飛紅臉蛋,就在四隻眸子互相注視的一剎那,彼此都甚為窘迫。

須臾,陳嵩已經恢復如常。“對不起,我來得太冒失了,但是,我怎麼也放心不下你……”

凌美萱強自鎮定地點點頭,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可以坐下來嗎?”

凌美萱靜靜地看著他,翦水雙瞳充斥著眷戀與不捨,強顏歡笑道:“這……當然可以。”

“謝謝!”一邊說著,陳嵩就隨便在一張椅子坐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說起話,竟變得這麼客氣了?

凌美萱眸子微轉,幽幽地道:“其實,你今天晚上來,也是沒有結果的。昨天,知府大人的公子陸川幫來向我爹求親。”

陳嵩大吃一驚,“陸川幫?就是那天黃鶴樓賞遊時碰到的花花大少!這樣的無賴,你爹怎能把你許配給他!”

凌美萱淡笑,“知府大人是何等人物,我爹怎能拒絕?陳公子,我們之間註定是有緣無分的了……”

陳嵩猛然一搥桌子,五官抽動,“不行!陸川幫是個禽獸,我絕不能眼睜睜的把你送入火坑!”他一把拉住凌美萱的手,“當我初次遇見你時,我就深深被你獨特的思想所吸引。你說,女人們很苦,不僅受到情感的拘禁,還有倫理的的束縛;你說,女兒家天生便是怯弱的一方,不能反抗,只能屈從,受的是三從四德的教育,彷佛女子無才便是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就構成女人的一生。生活是乏味、是空虛的,似乎女人只是繁衍的工具、男人的附屬品。你當時說得這麼好,為什麼現在遇到困難,你卻不能勇敢地挑戰呢?”

凌美萱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得如同石灰,強忍著淚水,緊咬著下唇,“不,你誤會了!我不能太自私,不能因為追逐自己的幸福而連累家人。如果我不答應的話,知府大人會隨便捏造一個理由把我爹抓起來,而我們整個家族都會陷入不幸!”

陳嵩聽得額上青筋遽顫,“這麼說來,當官的豈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手遮天了?”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凌平章站在門外,身形顯得格外瘦削。

凌美萱驚叫道:“爹,你……”

陳嵩也頓由亂雪紛飛的百感交集裡,回覆到現實世界,情緒梢見緩和下來,感到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