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了,很近,我自己可以——”
“我說了算!”說完,他徑自下了車。
這巷子裡的路燈昏暗,他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回去。
陳妮跟著下車,她真的不懂他為何堅持要送她回家?
不行!她的住處是老舊公寓頂樓加蓋的鐵皮屋,既簡陋又陳舊,她不想讓他看到她住的地方。
“不用,真的不用!”她心一急,小手就抵在他胸口,彷彿這樣就可以阻擋住他。
“你到底在怕什麼?”他挑高雙眉,猜測道:“你怕你的家人見到我?”
“不是,我是一個人住。”她搖搖頭。
“還是你有什麼不欲人知的秘密?”他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
“我哪有什麼秘密呀!”她小臉委屈的皺成一團,“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我……”她急得快哭了,她該怎麼解釋呢?
看到她又急又擔心的模樣,林洋駿的心莫名的被牽動了。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看她住的地方不可。
“走吧!”他握住她抵在他胸口的小手,瞬間他竟心悸了一下。
可惡!他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感覺,心悸……怎麼可能?
一定是她的手太冰冷了,才會讓他產生錯覺。
陳妮輕嘆了口氣,看來她是阻擋不了他堅決的意志了。
“你住在這裡?”
一定到陳妮租賃的老舊公寓,林洋駿的眉頭就打了個大結。
“是的。”看著他不悅的臉色,她囁嚅地回答。
這地方怎麼住人呢?
大門不但生鏽,還是歪斜的,根本不能稱之為門。
踏上階梯,樓梯狹窄不打緊,每戶人家的門口還堆滿雜物,就連樓梯間的照明燈泡也是忽明忽暗。
一個弱女子住這種破舊公寓實在太不安全了,萬一有歹徒入侵怎麼辦?
想到此,他的眉宇就攬得死緊。
“你住幾樓?”他發現已經到最後一層樓了,她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最……最上面一層。”她從皮包拿出鑰匙,開啟通往頂樓的小門。
“你住加蓋的鐵皮屋?”他恍然大悟。
“是的,不過還不太糟。”她從不覺得住得簡陋有什麼不好,只要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她就已心滿意足。
“不太糟”還是有個“糟”字不是嗎?他不禁搖搖頭。
一踏進陳妮的住處,林洋駿就發現裡頭不只一個糟字可以形容。
狹窄的空間,一張小床,一個小櫃子,連扇通風的窗戶都沒有。
住在裡頭難道不會悶死嗎?
看著林洋駿眼中露出鄙夷的目光,陳妮的心涼了一大截。
很多事是她無力改變的不是嗎?
她以為他應該會想盡速離去,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靜。
“你都是讓你的客人一直站著?”半晌他終於開口。
“請坐!”她慌亂的說,這才察覺自己的屋裡竟連張可以請人坐的椅子都沒有,事實上,還不曾有人到過她的住處。
“這裡可以坐嗎?”他指指她的床鋪,化解了她的尷尬。
“可以。”她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去倒杯茶給你。”
林洋駿點點頭,往她的床鋪坐下。
陳妮對著自己的茶杯愣了一下,因為平時根本沒有人會來,所以她也沒特地去買免洗杯,屋子裡只有她的一隻茶杯。
不管了!就用她的茶杯倒茶給他喝吧!
“我只有白開水。”她有些下好意思的說。
“無所謂。”他接過水杯,毫不介意的喝了口。
說也奇怪,只是普通的白開水,為何喝起來卻如此甘甜……
但緊緊吸引住他目光的是他手上的杯子。
杯上畫了個小女孩的笑臉,看得出不是什麼名師之作,但卻充滿了童趣。
“這杯子在哪裡買的?”他越看越喜歡。
“我自己做的。”從小她就有一雙巧手,任何美術工藝都難不倒她。
要不是家庭經濟不許可,她會選擇美術系就讀。
“你自己做的?”他十分吃驚。
“是啊!做的不好。”她怕被取笑,趕緊想從他手中拿回杯子,卻被他給阻止。
他像在欣賞什麼藝術品似的,仔細瞧著手上的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