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了真兒妹妹前來洛陽。”
她原本就是名門閨秀,說話細語輕言,如今做了皇后,玉瓚螺髻,顏煒含榮,身形略添了幾分風韻,愈加的雍容端莊了。
我淡然道,“妹妹倒是有心了,如今兩國正交戰、隔著這烽火連天,你一個女子,又是大周皇后,竟然就這樣出宮從長安來?”
竇穎嫣然一笑,道,“翎姐姐亦是女子,往日,皇上在軍中時,翎姐姐不也曾隨軍過呀?更何況,我雖自小養在深閨,卻仍是鮮卑女子,我們鮮卑女子並不似漢女子一般柔弱,前朝甚至還出了幾個能夠易服騎馬隨夫親征的皇后。如今,皇上數旬未歸長安,為人妻者心生掛念亦在所難免。故,太后娘娘也能體諒妾身的一番心意。”
憶及當初,她能在大婚後不久即出宮,並讓陸允之將我請至館驛。如今,又從長安趕來洛陽,確也不足為奇。我笑道,“只可惜,妹妹來遲一步,皇上已於昨夜離開了北邙。六日後才能歸。”
一絲極淡的冷意在她唇角輕輕漾開,丹唇輕啟,笑道,“見不著皇上,見著翎姐姐,也是一樣的。”
第420章:當年錯 4
此時,她笑道,“四年未見,姐姐仍是如此明豔動人。當年姐姐飲下相思子毒,卻消失於棺木之中,穎兒一直就覺著蹊蹺,悲痛之餘,卻始終不肯相信姐姐已死的事實。”又笑道,“晉時有祝氏女入棺化為蝶,妹妹亦想著,姐姐莫非也化蝶仙去了?卻原來仍在人間。”
又攜了我的雙手,將我四下打量,眸中滲出一絲疑惑,嬌顏漸漸蒼白,“翎姐姐,你有了身孕?”此時,我外罩一件白色繡胭脂紅梅對襟寬博大衫,鵝黃大帔巾已掩不住腹部微微隆起,唯有略微偏身,淡然道,“你用不著擔心,孩子不是宇文邕的。”
“莫非姐姐已經嫁人了?”
雙眸漸黯,我搖頭道,“並沒有。”
竇穎卻不依不撓,再問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唇角輕顫,道,“穎兒,你不要問了。”
她眸中掠過鋒稜,語氣裡隱含指責,“姐姐竟然懷了別人的孩子,為何仍要留在皇上身邊?
我淡然佇立,不卑不亢,道,“並不是我要留下,是宇文邕讓我留下。”
她身子微顫,長長睫尖立即凝了淚珠,終究露出悽然一笑,“原來如此。我又怎會不知呢?這麼些年了,他心中始終不能忘了姐姐你。”
我凝望著她,一時心中百味雜陣。眼前這嫻柔貌美的女子,剪水瞳眸,婉轉娥眉,說不出的楚楚憐人。然而,我只要一望見她,便會想到慘死的陸允之,還有云妃娘娘。縱然其容顏秀麗端妍,然而內心,卻並不似外表一般柔弱溫婉。
我不想以小人之心度之,可如今,卻不能不解心中疑慮。心念一動。我攫了她的手,輕聲道,“穎兒,你應知,我與皇上已經緣盡,如今,你才是大周的皇后,才是他的結髮妻子,而我,亦有了自己深愛之人。所以,我求求你,幫幫我好嗎?幫我離開這裡,幫我離開皇上身邊。”
聞我此言,她立即搖頭,“不行,若是姐姐走了,皇上一定會降罪於我。”
我淡然一笑,“咱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實說呢?相較於皇上的降罪,穎兒,此刻你心中最擔心的,應是我這樣的禍水女子留在皇上身邊吧?”
她一愕,“姐姐倒是說得坦白。”她略微沉思片刻,展顏一笑,道,“但不知我要如何幫你?”
第421章:當年錯 5
我攜了她的手,行至案桌前,抽出一張雪白箋紙平放於案臺,凝眸望她,道,“穎兒,我只需有一紙皇上的親筆手詔即可。”
竇穎臉色一變,“姐姐此話是何意?”
“數日前,我與皇上閒談之時才得知,這些年來,你一直在盡心輔佐他治理國事。”
“那天,他贊你懿德溫良、沉穩賢貞,言辭之間對你頗為嘉許。並言及,他初登帝位之時,曾經無心進取,朝中一應事宜俱廢,那時,你甚至還曾代執御筆。”
我娓娓而說,卻句句是在撒謊。由宇文邕告知我代執御筆之事,任竇穎再是伶俐聰敏,也疑心不到她人去。果然,她聽我這般說,雙手緊拽我胳臂,連聲問道,“當真?他當真這樣跟你說?”
“是。”
“他當真讚我懿德溫良、沉穩
賢貞?”竇穎神情歡喜,似有不信,卻又渴望是真,睫尖上淚珠輕顫。她,終是愛他的,只要愛上了一個人,聰穎、智慧又如何?一樣會失了條理分寸。我抑住心頭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