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化?
支撐著她這樣活的,是他擁有健康的身體,可以讓她說服自己,就算離開他也沒關係,只要他過得好,只要他很快樂就好,可是為什麼……老天偏偏要對他那麼不公平?她不甘心!
她恨他,卻也依舊深深愛著他,即使假裝冷漠,武裝無情,可是隻有她自己最清楚,她愛他勝過自己,他痛就像在剮著她,如今他復發,意味著——
“你應該要馬上強迫他住院!”就算復發,也不代表已經沒救了。
“你以為他會肯嗎?你以為他會聽我的話嗎?你以為他能接受病情復發?你以為我會告訴他?我能說嗎?”陳巧倩幽幽地看著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他不記得我了,就算我求他住院,他也不會答應!”他厭惡病痛的身體,如果讓他知道舊疾復發,依他的個性,一定會放棄治療!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在短時間之內愛上你,讓他願意為了你而活下去!”
藍莓頓時被堵得無法反駁。她難以接受這麼荒唐的建議,可是除了這麼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卓兆宇在不發現自己的病情之下接受治療?
可是話說回來,現在的她,對他還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嗎?
更糟的是,他不記得她,卻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不記得,到時候要是有人跟他說了兩人之前的關係,她又要怎麼解釋?
如果,他因而恢復了記憶,是不是又會像那晚一樣,絕情地趕她走?她甚至到現在都無法肯定,將她趕出門外的,到底是公婆的意思,還是他的決定……
“你不用擔心,頂多再兩天,你一定會去找他。”
她怔怔地看著陳巧倩,沒問為什麼,直到對方都離開了,她依舊傻愣愣地坐在位子上,腦中一片死白,沒辦法再思考。
直到——
“小莓,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不趕快把天篷關上,你身上都淋溼了!”
洪宣晨的低咆讓她回過神,這才驚覺身後的香草盆栽早已溼得更加徹底,想搶救,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到底在想什麼?”將天篷關上,洪宣晨大步走到她身邊,瞪著她渾身溼透,卻依舊狀況外的神情,濃眉不禁狠狠攢起。“那女人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兆宇是腦癌,並不是腦瘤,追蹤五年,現在復發了……”她氣若游絲地說,每說一字,心就被掐痛一分,快要不能呼吸。
“不關你的事!”
藍莓抬起失焦的大眼。“不關我的事?”
“就算他死了,也是卓家的事,你已經不是卓家的人了!”
聞言,她緩緩垂下長睫。“不……他要是死了,我會活不下去……”
離開卓家後,她用恨意強撐著自己咬牙活下去,認為卓兆宇不是她人生的全部,就算失去他,她也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可是,在內心深處不願承認的那個部份,她的愛,從來沒變。
只要兩人活在同樣的天空之下,就算沒有在一起,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她就能繼續存活。
可是,他要是不在……她定會像是失去水源的香草,枯萎而死。
第4章(1)
一切如陳巧倩預言,藍莓在兩天之後,果真來到四方集團大樓。
擔心那個人,是心間再真實不過的感受,但逼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來,是因為近來琉璃香草園接連被退單,在業務再三接洽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是四方集團介入,逼著客戶不得不退單。
她知道,這是他逼人的手法。
就如同小時候她要是不肯去見他,他就會把氣發在外婆身上,逼著她非出面不可;如今,他的做法一樣狂妄可惡,但她已經沒辦法再生他的氣。
她向樓下總機表明來意,然而總機小姐卻連為她詢問都不肯。
見不到他的人,她只好在樓下等待,想碰碰運氣,看會不會遇見他,可這一等,就從一早等到中午,等得餓到前胸貼後背,想離開,又怕會和他錯身而過。
“有梅?”
聽見許久不曾有人喚起的名字,她疑惑抬眼,瞧見了卓弁貞。“弁貞,別那樣叫我。”她起身,才想起自己怎麼會笨得忘了還有弁貞和卓煜可以聯絡。
透過他們兩個,她一樣可以找到他,就不用在這裡瞎等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卓弁貞朝身後看了下,要秘書先行離去。
“……我找兆宇。”
“你找他做什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