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哥既然都已經拿出來了,你就收下吧。”白泉生忍不住說,他想要和他們談談,問問他們分別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又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
“啊……那謝謝畢大哥了。”丘寶譚道,收下了銀票。畢青轉過臉來看了白泉生一眼,朝著他微微點頭,也不多話,轉過身就離開了。
“我哥這幾天心情不好。”畢倩有些尷尬地朝他們笑笑,“那我們先走了。”言畢快步趕上她哥哥,扶著他慢慢走遠。
白泉生剋制不住地望向他們相依離去的背影,直到隱沒在人群中再看不見。
臺上兩個門派的弟子還在打打殺殺,臺下的那個男人,卻沒了繼續欣賞的心境。
分歧
白泉生憋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傍晚的時候兩人回到段家才終於有了心思一吐為快。
“你說畢大哥他們為什麼會來這裡?”白泉生道,對著桌上熱騰騰的飯菜,頭一次沒了胃口。
他們要去西域做生意,然而承德卻是與那裡兩個方向。他們在谷陽的時候分手,又在這裡相遇,即是說福來商隊的人也和他們一樣走了回頭路。
“而且,他和畢姑娘看起來都不太好……”他接著說,面容愁苦,“該不會是因為我們的關係被日月神教的人折騰的?”
“東方……”他喚他,看到身邊的東方不敗臉色如常,還是如往常一樣斯斯文文地吃著晚飯,“你不說些什麼?”
他的心在一點點下沉,在看到福來商隊的現狀以後,在發現東方不敗甚至沒有為那對算得上舍命相助的兄妹有一點點的動容以後。
他看上去是那樣的淡然,好像一月前並沒有過和商隊的朝夕相處,他同他們只是陌路。
這樣的反應讓他開始覺得寒心和恐慌。
“我該說些什麼?”東方不敗道,夾了一筷子炒素到自己碗裡,“我不知道畢家兄妹到這裡的原因,但他們應該只是一時興起,與我們沒什麼關係。”
“你不用擔心。”
“我沒有擔心這個!”白泉生道,提高了聲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食慾旺盛的模樣。
東方不敗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放下筷子。
“我說過不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他道,有些困擾的樣子,伸手捏了捏白泉生的鼻子。沒有用很大的力,更像是安撫受驚小狗的手勢,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無奈。
“我……”
“我們現在不可能再與他們相認,你就是在這裡替他們瞎擔心也是沒用。”
“況且不管他們遇到了什麼,現下也已安然度過。畢家兄妹比你所想的還要堅韌,不會走不出那些陰霾和晦澀。”
“我自是感激他們的幫助,若是有回報的機會定當湧泉相報。然而就好像他們自己當初選擇了包庇我們逃跑一般,他們也應該對這個後果有所心理準備。”東方不敗緩緩道,認真地看著白泉生的眼睛,那個一向溫和沉穩的男人棕色的眼眸裡露出些許的驚慌和不解,自責以及後悔。
東方不敗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白泉生,他還是喜歡他大大咧咧的模樣。白泉生現在的模樣,讓他的心裡覺得有什麼堵著一樣的不舒服。
“我們現在沒有可以幫他們的地方。白白地浪費精神,波動情緒也無濟於事。”
“……”東方不敗這時候還未洗去臉上的妝容,白泉生死死盯著他,似乎想要透過那層厚厚的面具,看清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是”他道,最終別開眼睛拿起碗筷。東方不敗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沒什麼別的反應才安心地低頭繼續晚餐。白泉生咀嚼著香甜的米飯,卻在這個天氣逐漸轉熱的時候,突然地覺得一陣發冷。
由心底逐漸蔓延的,不可琢磨的恐慌和寒冷。
這天的夜裡,東方不敗身後的黑衣人一字排開站成一排。他在跳躍著的昏黃燭火下,燒掉段天榮派人送來的兩張密信。隔壁的白泉生此時正因為福來商隊的事情愁苦得難以入睡。東方不敗聽著窗外隱約的蟲鳴,明明覆仇在望,卻覺得有一種苦澀,由腳底逐漸往上,似是要將他吞沒一般逐漸纏繞。
緩慢,但卻無法阻止。
情況
白泉生直到天色已顯出魚肚白的時候才昏昏沉沉地勉強睡去。雜亂無序的夢中,畢倩和畢青的模樣交替出現,有著粗硬黑鬚的大漢透過空洞洞的眼眶死死盯著他瞧。商隊裡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零零散散地站在一處,期期艾艾地看向他。
其實閱歷少得可憐的年輕人從噩夢中驚醒,汗水浸溼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