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語,蘭心公主知道他是不肯輕易原諒自己了。倘若知道這巴掌會將他推得更遠,她寧可央求班襲來打自己呀!只是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
聽說他一路不眠不休、累淹了七匹良駿,才能在短短時間內往返,他就這麼在意班襲?
不願相信自己真的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蘭心公主豁出去地說:“鬱於大哥,你……你能陪我歇息嗎?”
她雖然不會醫治部於大哥,但她還有足以做人的……身子。
鬱幹狂滿臉正氣,對她大膽的言詞不為所動,“公主請自重。”說完任要往外走。
“慢著!”蘭心很傷心,連她厚顏要獻出無暇的身子,都只遭來他的不屑一顧,她端出公主的威儀:“你既然是我的扈從,那本宮命你等本宮睡著了才能離開!”
即使這麼做會將他推得更遠更遠,她也顧不得了!她心裡難受,也不讓他們好過!
鬱幹狂眯起眼,許久才從牙縫中進出:“這次拿什麼來壓我?契丹的和諧?”他拂袖,走出門外避嫌。
蘭心公主淚眼望著他冷絕的背影,豆大的淚珠也跟著落下,讓胸前的錦衣無聲吸人,只留下談談溼意。正如她的一場苦戀,總沒能在他心田裡印下痕跡。
他聽見她強抑的哭聲,也看見她微抖的纖細雙肩,卻背過身、守在門口,繼續當作毫不知情;不願回應的感情,不如不知情。
鬱幹狂從蘭心房裡出來後,就到她這兒,他踏入院落,走向半掩的門,正要抬手敲門,卻聽見裡頭有陣陣水聲。
從門縫望人,他看見屏風裡燭光映照出一道娉婷人影。
班襲先解開發帶,任一縷烏絲揚起,接著柔順披散在她的肩上。
他看見她解開繡扣,他喉間梗著,心跳也倏地加快。
然後,衣衫褪下,就著微弱燭光,看見她曼妙的身形挺立著。
她未覺門外有人,自在地舀水淋身,在燭光的輝映下水光流粼粼,透過薄絲的屏風傳達到他眼中,朦朧間更豐富了想象。
他的眼離不開那凝住在她雙峰頂點,黃玉般的瞳仁添了幾許暗色,燭光詳實地傳送了她的身影,卻教屏風擋住了白皙的膚色。
她緩緩潔身,他看見她的手遊移過鎖骨,他想起她肩膀與鎖骨間有著迷人的凹處,引人遐想。
他真想取代她的手,細細洗淨她全身肌膚!但時候地點都不對,他再狂也不會不顧及她的感受。
該淨好身了吧!鬱於狂想。在這不對的地點與時候裡,真是難忍的煎熬。偏偏他的眼睛就是讓這畫面給定住了!
彷彿故意懲罰他似的,就在鬱幹狂天人交戰間,班襲素手一揚,濺起的水花打熄了小几上的燭火,剩下門外的月光,此時立場對調,他在明,而她在暗。
“誰?”
“我。”鬱於狂啞著聲音說。
“請等會兒,我就來。”
唉!鬱於狂心裡半是慶幸、半是遺憾,夜風拂過,只有鬢角殘留的溼潤像在譏笑他的掙扎。
房裡,班襲俐落穿好衣裳。那男人的喘息聲好似雷鳴,哪裡會不知曉呢?
可她還是慢慢的淨身。算是報了小仇,誰叫他讓她浸在醋桶裡好一陣子!蘭心要他過去後。就派宮女來“知會”過了,她當然信得過他,也明白那只是蘭心一廂情願可心頭在泛酸時是不說理的。
班襲走到院中,“是你?”
“是我。”
鬱於狂深情望她。她的發稍微溼,身上隱隱發出浴後撩人的清香。
她定定看他,不說不問。
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裡。嗅著他的髮香,抬起頭,卻瞧見月光下她的粉臉仍帶著微紅,那是蘭心的傑作。
“我不該放過蘭心的!”
她被謝邦振刺傷那次。他就暗暗告訴自己:今生今世將不許任何人再傷害她!沒想到竟又眼睜睜著看見她受蘭心掌毆!
那巴掌打的不只是她的臉、還打入了他的心。
倘若不是明白這非蘭心本性,他發誓會廢了她的左手。
他的懷抱有些用力。她知道。那是他在乎。班襲輕拍他的胸口。
“我沒事,連驚嚇都無,真的。”
他不捨地撫摸著她的頰,“還疼嗎?”
“不疼。”她臉依偎著他的大手,“別再放在心上了,你連著三天不眠不休,去歇息吧!”
“讓我再抱抱你,想趕快回來抱你,是支撐我疾行速回的唯一信念。”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