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臨淵不語,老人此時終於開口了,道:“小哥,我們知道你可能不信,因為這種事情平時都被騙子用來惡了人心,這幅字是一位前輩相贈,我珍藏多年,現在真是實在是逼不得已,才拿出來賣了救急給女兒做手術,小哥你不信,如果有朋友懂,你可以叫朋友來鑑賞一下就知道這字真偽,老漢本份人家,教了一輩子書,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從來不做……”
徐臨淵確實有過這種疑惑,一老一小為籌錢在大街上賣字,多少會引人懷疑,只是他從直覺上覺得這位老人家挺有風骨,和小女孩應該不像騙子。
雖然他從安老與李老那裡學了點字畫的皮毛知識,但仍是個新手,並不太懂行,不過出於對這一老一少的同情,他還是決定把字買下來。
於是就道:“這樣吧,這大街上不方便,你們找個合適的地方,我先看看這幅字吧,如果合適的話,我會買下來”
老人道:“小哥,不如去我家中吧,如果你對這幅字有質疑之處,可以隨時到家中找我”
徐臨淵想了想,這老人要請他去他家,應該也是想向他證明賣這幅字的誠意,便道:“那好吧,你家在哪裡,遠不遠?”
小女孩道:“在松遠路103號,離這裡並不太遠,公交六站路就到了”
“我有車,你們坐我的車一起去吧?不少字”
“這……好吧……”老人猶豫了下,就領著小女孩,跟著徐臨淵去了停車場,小女孩倒是並不生份,徐臨淵開啟車門後,她就利索地爬了上去叫道:“爺爺,快上來呀,我還從來沒有坐過小汽車呢……”
老人上了車以後,顯得比較拘謹,給徐臨淵指了路之後,徐臨淵就開著車駛向松遠路。
……
松遠路這裡也算是寧州的老城區了,與新城區完全沒法相比,這裡的樓大多都十分的老舊,周圍的環境設施也比較差。
老人的家在以前的老國營紡織廠小區,進了居民樓之後,那樓道很狹窄,也有些黑漆漆的,一些居民將什麼蜂窩煤或者是爐灶都擺放在樓層過道口,人路過時不注意就會碰到。
上了三樓以後,老人拿鑰匙開了車進了家門,就將徐臨淵請了進去。
徐臨淵一進門就聞到一股中藥味,家裡的擺設都十分的老舊,而且房子也只有五十個平米,顯得非常狹小擁擠,有些擺放電器的地方,只留下了被搬離後新舊不一的痕跡,看得出,家中值錢的東西,恐怕都被賣了。;“小鈴,去給這位大哥搬張椅子來坐”
老人進了屋後,就讓小女孩給徐臨淵搬椅子,他走到一個煤爐邊換了個蜂窩煤球,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嶄新的杯子,提著暖壺準備給徐臨淵倒水。
“老人家,不用了倒水了”
徐臨淵見老人晃晃悠悠地忙活,就阻止了他,小女孩搬了塑膠張凳子過來道:“大哥哥,坐”
徐臨淵坐下後,小女孩就問道:“大哥哥,現在要看嗎?”。
老人覺得徐臨淵是有錢人,人家可能會嫌屋子髒,也沒有再多客套,就道:“小哥,那間屋有張小鈴的書桌,你在那看吧”
說著,就領著徐臨淵進了另一間屋。
這屋間面積也不大,房間收拾佈置得挺整潔,除旁邊一個帆布衣櫃,裡面擺放著兩張舊木製的小床外,唯一嶄新一點的就是小床旁邊的那張書桌。
書桌前的牆上,掛上好幾張獎狀,還有小女孩畫的畫,以及一張母女二人的合影照片。
小鈴將書桌收拾了下,老人就將那幅畫拿了出來平放到書桌上緩緩撐開,尺幅倒與書桌差不多大,有個四平尺左右,上面的字是漢隸寫就,頗具功底,很老辣。
按從李老那裡學來的皮毛,徐臨淵重點看了下這幅字的用印,首尾都十分講究,起首章、壓角章及名號章都很嚴謹有度,並不像是亂蓋上去的。
而這幅字的邊緣,也被裝裱過,做成了掛軸,雖然整體看起來陳舊了些,但也沒有明顯的磨蝕或破壞的痕跡,整體而言這副字給徐臨淵的感覺,他的藝術成份很高。
那位老人家在看著這副畫時,呢喃道:“小哥,這副畫是我61年去京城參加高校文科教村擬定會議時,當時有幸遇到潘天壽老先生,那時年輕,見到潘老先生激動之下,於是向他求了這副字,如今我已珍藏了40多年了,如果不是女兒這次出意外,我實是無法割捨這幅字啊”
徐臨淵倒有些好奇道:“老伯,小鈴父親是做什麼的?”
老人一聽這話,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道:“唉,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