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部分

去送你們。”

冷軍挨個和幾人抱了,幾名死犯聲音哽咽,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從看守所出來,冷軍直接去了醫院。他進看守所已經兩個月,進去時是秋天,出來時光禿禿的枝椏和縱橫交錯的電線,像張網一樣織在城市上空,冬天好像一直都很陰沉,讓人心情好不起來。醫院門口多了很多便衣,散落在各個角落,目光犀利地注視著過往行人,腰部硬硬地硌起。從人力三輪車上下來,冷軍撣撣風衣,在醫院門口的商店買了兩筐水果,一些角落裡射出的目光,一束束打在冷軍背上。

住院部走廊裡三三倆倆站著一些年輕人,看著都很歪,一身的桀驁不馴。是張傑領著機械廠幾個能打的混混,替駱子鍵站崗,草包要看遊戲廳,不能來。

“軍哥!什麼時候出來的!”張傑一溜小跑迎了上去,興奮得一雙手不知道往哪放。

“剛出來,還沒來得及去找你們。”冷軍撕開一包健牌,散給圍上來的一幫人。

“嘿,這歐陽還真通天了。”張傑沒想到歐陽丹青撈人效率這麼高。冷軍一瞪眼,沒讓他往下說。

“你們這是幹嘛?”冷軍問。不單醫院門口都是便衣,整個住院部各個角落都散落著一些臉色凝重的人,目光在每個進出的人臉上掃過。

蕭南像只貓一樣,蟄伏在這座城市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兩個月過去了,槍傷好利索的蕭南開始行動。所有人都以為蕭南已經遠走高飛,沒有一個人會在總目睽睽下殺了人還不逃。楊陽病房前六個警察三班換崗,每班兩個,這只是看管楊陽的部署,誰也沒想到蕭南會如此瘋狂。蕭南沒有從門口進去,並不是不敢,他有自信在兩個警察作出反應前作兩次點射,可那樣會失去逃跑的時間。蕭南從窗戶進入病房,事後付國強仔細看過現場――病房在六樓,一根落水管經過楊陽的六樓病房,對一名經驗豐富的偵察兵來說,順著這根水管攀上六樓,是很簡單的事情。窗上的鐵桿被拉出一個足夠進人的寬度,鐵槓上沒有硬物摩擦和擊打的痕跡,二指粗的鋼筋,就算是偵察兵也不可能徒手扳開。付國強始終沒想明白,蕭南的工具只是一件浸溼的被單和一根做槓桿的鋼管。

衣服越絞越緊,窗戶上的鋼筋慢慢往中間併攏,發出輕微的聲音。楊陽看著黑夜中熟悉的身影,心臟砰砰狂跳。蕭南像只貓一樣躍進病房,依舊身形挺拔,面容英俊。楊陽的目光觸上蕭南邪性的笑容,淚水頓時湧出。蕭南拍下楊陽的臉,摟住楊陽的肩膀用力一箍。楊陽覺得一股力量傳來,這種男人之間的情義,有時很難拿語言表述清楚,這兩個男人,隨時會為對方去死。

蕭南走到門後,獵槍機頭大張地握在左手,蕭南擺下頭,楊陽心領神會。

“政府!我要上廁所!”楊陽喊。

“他媽的,你就是我大爺,我大爺都沒讓我這麼伺候過!”一個警察罵罵咧咧地推門進來。

蕭南一掌橫切在警察後脖上,一條高大的漢子悄無聲息地軟倒在地。蕭南彎腰抽出昏迷警察的五四式手槍,把幾個彈夾也放進兜裡。房門慢慢拉開,李有德叼著根菸屁股身體瞬間僵硬,房門後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和蕭南刀刃一樣的眼神,這眼神此後在李有德的惡夢裡反覆出現。槍口一擺,李有德慢慢進來,手槍就在腋下,可他不會去掏,他不想死,警察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只是能給他帶來錢和權力的一份工作,除此外無任何其他含義。

門輕輕帶上,鎖頭髮出細微清脆的聲響。李有德高舉雙手,活像一個被活捉的俘虜。

“不要亂動,更不要懷疑我敢不敢殺公安。”蕭南伸手過去掏出李有德的槍。

“你是不是想帶走他?”李有德很合作。

“是又如何?”蕭南摸出李有德兜裡一包軟中華,給自己點上一根,嘴角斜起一絲嘲諷。

“你這不是救他,是毀他。”

“你已經是回不了頭的人了,他還這麼年輕,坐幾年牢出來還是可以討老婆生兒子……”

李有德後頭的話被一拳砸回了肚子裡,蕭南出拳迅疾刁毒,李有德咣一聲被砸倒,腦袋就像剛被火車撞過,滿嘴牙鬆動。

“你話太多了。”蕭南又一腳錛在李有德臉上,李有德一口血噴在牆上,裡面幾顆牙齒。

凌晨的田野白霧流淌,一垛垛的稻草披著白霜靜默無聲,白色的小菊花掛著露水四處零星,啟明星在暗青色的天際明滅。倆人從霧靄裡走來,一個單薄瘦高,一個肩寬挺拔,褲管被露水打溼一截。

“就這坐會吧。”蕭南在一個機井邊站住,井口的水泥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