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無法出手我會幫你,難道你忘了?“
陰奪魂搖頭,“不,我沒忘,但我真的不想見血,對他的恨,在我告訴他我恨他之後就消失不復存在,我是惡魔但我是個不喜歡見血的惡魔。”
“奪——”
“事情就這麼說定。潼恩,別讓我知道你擅自行動,否則——”話到此,她拉出遲疑的尾音。
偏偏潼恩是個凡事必追究到底的人。“否則怎樣?”
對於她的追問,陰奪魂哀傷地瞅著她,道出她最不願的嚴厲話語:“否則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對於恨,她不像潼恩這般執著,帶著恨意過日子的她已經過了八年之久,到今天為止她終於可以解脫,對她來說是最值得慶幸的事,她不想再為這事花費更多心力。
認命的她只要能將這份恨意告知南宮适便滿足了,完全沒有像潼恩非殺了柏仲不可的執念,更何況潼恩的執念在她的認定裡還包含另一層更為濃烈的情感。
“我知道了。”潼恩不悅地回應,將包著溼發的浴巾往沙發上一丟,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不一會,重重砰的一聲,門板成了她發洩怒氣的工具。
陰奪魂輕輕嘆了一口氣,認識五年的她們兩人有些地方仍舊南轅北轍,處於完全不同的兩端,爭執也是常有的事。
“恨往往會矇蔽一個人的眼睛,讓人看不見事實你知道嗎?”對著門板,她悄聲道:“如果你能撇開恨意去想柏仲的事,你會知道自己對他除了恨之外還有另一種感情,可是你卻選擇任恨意支配一切,你好傻你知道嗎?”
她的恨沒有潼恩來得強烈、深厚,因為認命的天性讓她在認了命之後對南宮适的恨就淡了。命運如何運作誰也無法窺探,南宮适也不可能知道會有一個因為他製造的“勾魂”而被囚禁逼迫製造另一型更為精煉毒品的她——想到這,她就不認為錯誤全該由南宮适一個人承擔。
就在今天,她將一直想做的事做完了,心情自然也覺得輕鬆無比,接下來她告訴自己必須將時間放在好友潼恩身上。
她要幫助潼恩,但不是幫她奪取柏仲的性命,而是在這之前,她必須讓潼恩看清她自己對柏仲除卻恨意外的另一份感情,她不希望將來看到潼恩後悔的表情,她能報答她的僅僅如此而已,早在從潼恩口中得知柏仲的一切時她便作如是打算,尤其是當潼恩以占卜得到命運之輪的訊息時,她就知道自己該這麼做。這麼做潼恩才能得到幸福,得到她們兩人想都不敢想的幸福。也許她終其一生註定無法得到幸福,但她希望潼恩能,真的希望!
第二章
低頭看了眼皓腕上的表確定時間,陰奪魂走出花店,沒入夜晚夕陽西沉隨之而亮起的霓虹燈中,漫步在街道,朝公用停車場走去。
無視於來來往往對她這名柔弱東方女子獨自走在街上的注目及對她外貌的驚豔,她只是捧著一束鮮花獨自一人走在龍蛇雜處的紐約街頭,說沒遇上危險是幸運,遇上了則是意料中的事。
至少,在面對突然出現並擋住她去路的三名彪形大漢的陰奪魂,此時此刻腦中想的便是這回事。看來她是遇上了。
“三位先生找我有事?”她以一口優雅的英式腔調英語溫順地詢問。
對方則只是以美式音調配上粗劣不堪的文字、加上流裡流氣的裝扮回應她的從容有禮:“像你這麼漂亮的美女一個人走在路上實太危險了,就讓我們護送你,也好讓大家有個伴。”說話時,沾著怪異、猶如過期香水氣味的手指不忘輕佻地碰了下她細緻的下顎。
她退了步,看看四周卻尋不著有看似救難英雄的人出現,只有看戲的人與匆匆走過的陌路人。
是啊,在這冷漠的城市裡怎會有多事者出現,她暗笑自己以為還有抱持“我為人人,人人為我”這種心態的現代人的單純想法。
溫柔的神情在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時仍舊未變,相反的,臉上的溫柔更佐以恬淡的微笑,增添她似非凡塵俗人人感覺,讓前來調戲的莽漢們看傻了。
“三位先生可曾見過惡魔?”她的問題問得既突然又詭異:“沒有?那麼三位想不想看看惡魔長什麼樣子?”
“不管長什麼樣子——”其中一名率先回過神來,恢復輕佻的姿態調戲道:“絕對不會和你一樣漂亮,兄弟,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就是嘛……”
陰奪魂嗤笑一聲,異於三人藍眼珠的眸子是烏黑晶亮的,閃過一絲令人匪夷所思的訊息,快得讓遲鈍的三人無法察覺:“很快的,三位會發現自己對於惡魔的認知顯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