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不要在意,伯父不是故意這麼說,他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妻子已死的事實,才會說出氣話,如果他恨你,現在不會這麼關心你,不會請我好好照顧你,不會——”
“請你照顧我?”埋在她懷裡的南宮适悶聲詢問:“他請你照顧我?”
“是的,他要我好好照顧你。”她直起腰,低垂的視線注視著失魂落魄的他。“他不恨你適,伯父關心你、擔心你——他愛你啊!”
“真的?”南宮适不確定地問。
“真的。”
“沒有騙我?”
她搖頭。“沒有騙你。”
父親並不恨他?還請奪魂照顧他……多年的壓力傾刻間化為煙塵,他一直一直不敢在父親面前提起母親,他以為這件事是他們父子間的禁忌,沒想到這樣想的只有他一個,父親並不恨他……
“所以,不要自責了好嗎?”陰奪魂尚未感受到他已逐漸釋懷,一味地勸著:“如果伯父知道你仍自責不已,他會難過的。”果然,“不要在意”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她終於明白南宮慶的用意。
沉默的南宮适突然抬手勾住垂在自己鼻尖的黑色髮絲,食指動了動,將髮絲卷在指上,讓她不得不跟著低下頭。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鬆開緊皺的眉頭,他揚起踏進家門後的第一抹笑容。
“咦?”她有嗎?陰奪魂完全不記得。“有嗎?”
“再叫一次好嗎?”
“這個……”
“拜託。”他懇求:“再一次?”
“適……”
把玩長髮的手隨後伸到她露出的白皙頸背上使壓,在她來不及推開他時讓柔嫩的唇瓣被迫貼上自己的,吻前他低喃道出:“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
“嗯……”雙手不知該如何推離彼此的距離,她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握上壓制自己的手,卻無法出力拉開箝制的手或推開厚實的肩膀,嬌弱無力的認知讓她放棄了掙扎。
或者該說——現在這模樣的南宮适讓她不忍心掙扎。
但是,不忍掙扎的後果卻讓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曖昧激情,濃重的喘息聲在彼此雙唇微離的縫隙中逸出,背光的陰奪魂凝視著投注視線的在自己臉上的南宮适,才一會兒的時間,她羞澀地離開視線不敢繼續與他以眼神對峙。
“你不抵抗?”又輕又柔的低啞聲調像看透她想法似的輕訴著:“因為可憐我所以寧願犧牲你自己?”
“我……”
“別告訴我你沒有這個意思。”就因為太瞭解她,他更明白自己所說的正是她心中所想。狼狽地起身,他強迫自己離開沾染甜花香味的她。“感謝你的同情。”他違反本意地向她言謝。
“南宮先生……”她看著他從沙發站起,他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躲到一個看不見她的地方,發洩自己覺得被侮辱而溢滿的怒氣,他不想讓她看見盛怒的自己。
“等一下!你聽我說,我……”
砰的一聲,門板硬生生爆出偌大的聲響,陰奪魂無奈地立在原地,對於他拒絕聆聽自己的解釋,她感到難過不已。
為什麼不肯好好聽她說呢?她咬著唇自艾自憐地想,他為什麼還不清楚他對她的重要性,如果不重要,她又何苦急著要向他解釋,笨,好笨的南宮适!
一道輕微聲響劃過,立刻帶來一片黑暗。
“不……啊……不要——”前一秒還抱怨著南宮适不明白自己心思的陰奪魂,如今卻被突來的黑暗嚇得直覺的反應便是連聲尖叫:“不——不要過來——不要——走開!走開!不要過來——”只有她一個人,和以前一樣,只有她一個人……
“奪魂!”聽見她的尖叫聲立刻摸黑開門衝出房的南宮适試著在沒有光線的客廳找到她的位置,一陣摸索後,他在沙發背後找到蹲在地上、頻頻發抖的嬌小身體。“奪魂?”他伸手欲抱住她,不料竟遭她沒有原因地抵抗與亂無目的的槌打。
“放開我!不要、不要過來——放開我——”又是他!總是在黑暗中企圖抓她、逼她就範的可怕男人又來了!“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奪魂!”南宮适使盡全力才能勉強制住她彷彿已發狂般的動作,嘴裡頻頻喊著她的名字。
別讓奪魂突然一個人在黑暗中獨處——他想起潼恩臨走前莫名其妙丟下的一句話,難道……
“不要……求你不要……不要過來……”蜷縮的身子彷彿是躲在角落沒有生路可逃的獵物,這模樣大概連她自己也無法想像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