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眨眼都不行。

龍北溟感覺到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嘲笑著他的弱小。

可扭曲鋸魔卻不同，隨著痛苦慢慢的減輕，一步一步的向著龍北溟走來。

而此刻的龍北溟知道，自己已然無力復仇，那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龐在眼前浮現，膽小的楊薇，守夜的侯賽因，永遠隱藏悲傷而露著笑臉的貝爾，還有那有些曖昧的竹藤幽蘭。

但是這是現實，不是電影，也不是小說，龍北溟拼盡了全力，依舊不能動彈一絲一毫，更不用說舉起漢劍作最後一戰。

絕望，深深的絕望將龍北溟埋沒，可看著竹藤幽蘭剛剛站立過的地方，不知不覺間總有一種莫名的欣慰。

這可能就是死而無憾吧。

扭曲魔緩緩的蹲下，輕輕的觸控著天禁戰凱，同時嘴巴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呢喃些什麼。

看向一旁金元氣已經淡薄的漢劍，鋥亮的劍身反射出扭曲魔的面容。

這一刻扭曲魔震驚了，撫摸著自己的臉龐，一雙黑色的雙瞳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咿咿呀呀？咿呀咿呀？”

龍北溟不知道扭曲魔要幹什麼，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動不了，只能迷茫的看著。

緩緩的撿起丟棄在一旁的電鋸，那雙已經清明起來的雙眼，回頭望了龍北溟一眼。

“嘟嘟嘟嘟”

隨著電鋸的啟動，扭曲鋸魔居然鋸斷了他自己的頭顱！

那黑色的汙血順著脖頸湧出，腐臭的味道甚至差點給龍北溟燻死過去。

隨著屍骸倒地，一抹湛藍色的靈魂從鋸魔的屍骸中脫離，長髮及腰，金髮碧眼，卻有著混血兒的特徵。

而最讓人驚異的便是，那靈魂衝著龍北溟緩緩的鞠躬，消散而去

“真沒想到，最後會是你活到現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龍北溟連眼珠都轉動不了，根本不知道是在自己的身側說話，但是那聲音卻有些似曾相識。

“恩？你想不起來？不知道我是誰？”

好像這個人會讀心術一般，龍北溟的一切都被他看的非常徹底。

“不用驚訝哎，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跟生人說過話了，對我來說，我只需要看一眼，便能知道你前世今生所有的記憶，甚至可以跟著你的記憶，看到記憶中之人的記憶。”

又是一陣的心驚，甚至至今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一眼閱遍所有記憶？這絕對超出了人類的範疇，甚至自己的秘密，更甚至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被人探查，一點感覺都沒有

“哎，如果被感覺到那能叫探查記憶嗎？反正跟你講的太多吧，你也不會懂，以後你會明白的，哎黑吉爾你覺得這小子如何？”

“恩？故人？他們長得真像啊，龍北破的兒子當初許諾的一次機會，居然罷了，罷了。”

甚至龍北溟感覺到這兩個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分不出來是不是兩個人的對話。

但是那黑吉爾一番話，卻讓龍北溟頓時明白過來，這兩人其中定有一個人是那位虛空中的前輩！

“天禁戰凱黑吉爾，當初是我們搜尋的不徹底嗎？他身上怎麼有一件？最後一件沒有損毀的不是在沙利爾身上嗎？”

“可能真的漏掉了一件吧，沒有歸塵，已經萬幸了，反正也廢了，把沙利爾的那件收了吧，都成廢鐵了，我帶他去陣法那裡。

龍北溟就這麼呆呆的躺在陣法中，動不了，坐不了，甚至連眨眼都不受自己控制。

而在煎熬中龍北溟也終於看到了維吉爾的樣子，亞洲人的臉龐，一頭的銀髮根根豎立，三十歲的面貌，雙眼中卻滿是滄桑，修長的身段，總透露出一種桀驁不馴的狂妄感。

而那黑吉爾，居然是一個影子，維吉爾的影子。

用維吉爾的話來講，無盡的歲月，總要有一個跟自己說說的存在

也只是這麼一眼，龍北溟便感覺到自己的五感被封住了，周圍一片的漆黑，因為維吉爾說，要給他換個心臟，並將他送出去。

甚至龍北溟更知道，一百一十一人，僅僅只是一個試煉，最後一名活著的人，才會得到維吉爾的傳承。

這便是為什麼，剩下的書頁被撕掉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龍北溟高興不起來

“黑吉爾，我將你分化出來，送你意識，你恨我嗎？”

“不，能活一次，真好，我去過凡間界，認識了很多人，包括他的父親，說真的，無盡的歲月，我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