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小摸的小痞子們關在一處是難過的話,那換了牢房之後的梅若鴻就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煉獄。這裡的犯人都是重刑犯,大多數這輩子都沒有出獄的機會了,所以在他們這裡也就充分體現了什麼叫弱肉強食。外強中乾的梅若鴻被扔到這裡,就等於給一群餓狼扔了個玩具,哪兒有不被撕咬的份兒。那些警察開始是想把他抓來敲一筆竹槓,多少換點錢的,可是像現在這樣連他家人都找不到,眼見得做了白工,能不恨他?所以梅若鴻被欺負的再慘也懶得管,完全是視若無睹的樣子。
才坐了一個禮拜的牢,梅若鴻就跟以前的樣子判若兩人,瘦了不止一圈,面容枯槁,遍體鱗傷也就不說了,連人都變的神經兮兮的,兩眼無神的縮在門口,一有人走過便大聲的哭嚎請求,拜託人家放他出去,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多,當初把他扔進來的幾個人才想起這裡還有這麼個人。按說像是這種這麼久都沒有出現的情況,家人多半要來報警的,可是梅若鴻的家人卻始終沒有一絲動靜兒,於是這些人也就知道這廝是徹底榨不出油水的了,關他在牢裡每天還要搭上飯錢,實在是划不來,所以才把他放了。
當梅若鴻拖著一瘸一拐的腿走出警察廳的大門時,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好久不見的大太陽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這一場無妄的牢獄之災從外表到心裡極大的改變了他,整天跟窮兇極惡的死刑犯為伍的梅若鴻在重新迴歸到正常的社會中時,感覺到極度的不適應。不過他唯一安慰的是,他還有水雲間。
水雲間,水雲間,芊芊這麼久沒有找到他,肯定急壞了,他這樣回去,她一定會心疼萬分的歡迎他,照顧他的。梅若鴻懷著這樣的幻想,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回了水雲間。可是當他站在自己熟悉的家門口時,卻猶如五雷轟頂。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拆我的房子!”梅若鴻看著已經被拆掉的籬笆和正在拆的房子,激動的一把扔掉了做為柺杖的木棍,撲著扯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工人。
“哪裡來的叫花子,亂叫什麼。”那人毫不客氣的一把將梅若鴻推開,人家牛高馬大的,梅若鴻在牢裡那麼多天早就瘦的乾癟,很容易一巴掌就被推的摔到了地上,可是那人也小看梅若鴻的牛皮糖功力了,就算是被推倒在地上,他也能掙扎著抱住那個人的腿,哇哇哇的嚎叫著,“你為什麼拆我的房子,為什麼拆我的房子!!!
“滾開,這哪裡是你的房子,這地方我們先生剛花錢買下了,房契地契都在,這會兒正準備推倒重建呢,你少在這裡白佔便宜。”那工人被梅若鴻死纏爛打的抱著也抱出了火氣,又是踹又是打的,好不容易把他撕離,指揮著弟兄幾個把被打的跟死狗一樣的梅若鴻扔到了外面路邊。
梅若鴻還想鬧騰著,但是實在是被他的狠了,趴在那裡吭哧吭哧了半響才有點力氣,心裡遂怕了,不敢去招惹那些壯漢,想了想又撿起了那根被他扔掉的樹枝,哼哧哼哧的朝著杜家大宅的方向走去。水雲間沒了,杜芊芊不見了,這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麼關係,他怎麼可能不去那裡找個說法!
就這樣,梅若鴻拖著殘破的身子,連滾帶爬的費了好大勁兒,才在天黑的時候趕到了杜家大宅,只是讓他意外的是,遠遠的望去,杜家主宅的燈竟然都沒有亮。
“這是怎麼回事?”梅若鴻心滿的疑惑,站門口砰砰的敲著杜家的大門,敲了個把鐘頭才有門房慢悠悠的過來,在鐵門後面眯著眼審視著衣衫襤褸的他,“你誰啊,敲什麼敲,我家老爺不在,想要求見改天趕早!”
“老李,老李,是我,我是你們家姑爺!”梅若鴻好不容易看到來人了,激動的伸手從雕花鐵門欄杆中間探過去,“趕快開門,我要見芊芊!”
“姑爺?”老李走近了些,拿燈籠照了照梅若鴻的臉,“你是梅若鴻。”
“是我,趕快開門啊。”梅若鴻見人家認出他來了,激動的不得了,將鐵門拍的砰砰作響,心想著熱湯熱水總算有著落了,卻沒有想到老李看認出了他,臉上非但沒有笑容,還寒了三分。
“梅若鴻,你還有臉上我們杜家的門!我們家小姐已經跟你離婚了,你在家鄉有老婆,還欺騙誘拐我們家小姐的事已經東窗事發了。我家老爺非常生氣,帶著小姐去上海了,說是你在趕上門來,就放狗咬你。天太黑我懶得解鏈子,你自己走吧。”
“你怎麼能這樣,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梅若鴻聽到杜芊芊知道他結過一次婚的事實,先是一呆,然後就拼命的搖起門啦,“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可是我是愛著芊芊的啊,我是真的真的愛著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