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哪有什麼體面不體面的,只要能發揮所長,都是好工作。我自食其力的工作,有誰會看不起我?還是說我只要去你們家做工,你就會覺得我身份矮你一截,不再把我當朋友?”翠屏問她。
“當然不會。不管你做什麼工作,擺麵攤也好,做廚娘也好,還是體體面面的做大官,當經理當教授,在我眼裡你永遠是一種身份,那就是我的朋友!我才不是那種按身份地位將人化成三六九等的人。”汪子璇回答的很乾脆。
“那不就結了?”翠屏看著她,笑吟吟的做了結論。汪子璇看著她的笑,嘆了聲氣,“唉,要是若鴻也像你這麼豁達就好了。”
聽到她提起梅若鴻,翠屏的眼皮跳了兩下,然後,抬起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問汪子璇,“你跟梅若鴻很要好?你喜歡他?”
過渡
“喜歡?”聽到這話,子璇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瞄到其它地方去了,“你說什麼呢,喜歡,我哪有喜歡他。”
完了,翠屏看著她那樣子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典型少女懷春的症狀是什麼。她仔細想了半天,才很謹慎的問,“子璇,你對那個梅若鴻的瞭解有多少?例如他來自什麼地方,家裡有什麼人,有沒有結過婚……”
“結婚?”子璇一聽這個就笑了,“翠屏姐,你真是太好笑了,我都跟他認識了六七年,如果他真的結過婚,那哪有人六七年都不在嘴邊提一下自己老婆呢。”
“誰知道呢。”翠屏聽了這話,涼涼的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女孩子家,總得多長几個心眼,保護自己一些。”
翠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畢竟,做朋友跟做戀人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事先多想想,總好過事後後悔。”
汪子璇只覺得翠屏性子心思細密,雖然有些過於保守,但總歸是為自己好,笑著連連點頭答是,但有多少聽進心裡去,這隻有天知道了。
“好了,管他那個梅若鴻梅若綠的,當務之急是你的事比較重要。”子璇拍著她的肩,下決心把翠屏工作的事一次性搞定,“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要不然今天就過去得了,我簡直都迫不及待的想吃到你做的飯了。”
“明天吧。”翠屏想想,“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跟你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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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璇的行動力也是很誇張的,第二天早上就帶著一幫人來幫翠屏搬家,結果發現這娘倆根本沒有什麼大件的物品,只有幾個小包裹,當下心裡又敬又憐。
她這樣一個人生活如此艱難,卻還記得女兒的教育問題,這份覺悟倒比她認識的好多女人強多了。想到她以前接觸的很多太太們,一心只顧自己玩樂,把孩子都交給保姆照應,哪個會想到孩子的未來。而那些沒錢的,更是完全徹底的忽略了孩子,只盼望她們趕快長大幫家裡賺錢,有幾個能考慮到孩子的未來。
她只覺得像翠屏雖然土氣保守,但卻不俗氣,行事做人自由自己的一套理論主張,有些地方甚至還先進過她,這讓汪子璇非常享受與翠屏聊天的感覺。
她是一個非常追求個性的人,總喜歡自己特立獨行,跟別人不一樣,所以特別在言行舉止服飾化妝上下功夫。翠屏看了,既不會像她的很多朋友那樣直接誇她時髦的跟畫報上的摩登女郎一樣漂亮,也不會像那些老古板罵她傷風敗俗,而是很客觀的指出哪些地方好,哪些地方不好,不過分誇大缺點,卻也從來不會抹殺她的優點。
最重要的是,她的話往往幽默風趣,從來不會讓人感覺到被指責。
就像有一次她拿了一條最新潮的衣服回來,興沖沖的給翠屏看,當翠屏說不好,她以這是大上海最流行的款式作為理由反駁她的批評時,翠屏就笑著淡淡回了一句,“流行的就是好啊嗎?流行感冒也是流行,但我卻不覺得它是好東西。”
她們說話的時候汪子默正在旁邊坐著看報紙,他這幾天正好得了流行感冒在家休養,聽到這話簡直笑噴了,鼻涕跟口水齊飛。汪子璇看了看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不停摁鼻涕的汪子默,第一次發現流行這個玩意兒,也不真是全好的。
有的時候,他們討論民主自由這些最新潮的東西的時候,翠屏在旁邊斟茶遞水不多說話,但只要開口,便是一針見血。就像他們為了新舊思想哪個好,爭的面紅耳赤的時候,翠屏淡淡的幾句話就能讓他們化干戈為玉帛,“新的就一定是精華,舊的就一定是糟粕嗎?傳統的世俗規矩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