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立時紅了一片,他一下子愣住了,並不是為了痛,而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平日那麼疼他的二哥,這到底是怎麼了?
愣住的不止郎三,郎二自己也怔了一下,心裡一下子煩躁起來,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看什麼都不順眼。
“你們幹嘛,都給我出去,想想你們到底是不是兄弟。”郎大聽到郎二的喝聲衝了進來,呵斥出聲。
郎二、郎三沉默地出了茅屋,甘棠這時再不能裝睡下去,著急叫住正欲出門的郎大,“你等下。”
郎大轉過頭來,甘棠看著他,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最近,郎大也一直避著她,他們已經很多日沒有獨處過,如今兩人這麼面對面,不自覺都想起來那日溫泉裡的畫面,沉默的尷尬瀰漫在兩人之間。
“咳……沒事我出去了。”郎大打破了沉默。
“是關於你們三個的。”甘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想著不管能不能成,總得說出來試試。
“我們三個?”
“是這樣的……我想教你們三個識字……不知行不行?”甘棠也實在想不起來有其他好的法子,總得找個由頭讓他們每天都聚一起,而且,也能給她一個和他們自然相處的機會,總這麼避來避去不說話,也不是個事。
郎大一愣,一時拐不過彎來,“識字?”
“嗯,你三弟最近都在看書識字,我覺得,你和你二弟如果能識得點字,也是好事,我想,你們三個一起學,定能學得快些。”她如此一視同仁,想來再不會哪個出現不滿情緒,最近不和諧的氣氛,也能舒緩了吧。
甘棠如此想著,臉上不覺綻出笑容,郎大看了,心又開始砰砰亂跳起來,他再不敢多待一會,忙回了句:“我問一下二弟、三弟。”再不耽擱,轉身出去了。
三兄弟在外面待了很久,再回來,就三個人一同現身了。
“我已經問過二弟、三弟,他們也同意了,媳婦準備啥時候教?”三兄弟全盤膝坐下,都鄭重地看著她,這場面弄得甘棠一愣一愣的,心想不就教識字,至於那麼鄭重其事嘛。
“明日一早。”甘棠小聲回了句。
“那我們是喚你媳婦,還是喚你夫子?”郎大繼續鄭重問道。
噗,夫子,至於嘛,甘棠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回道:“隨你們。”
“還是喚媳婦吧,喚夫子怪彆扭的。”郎二心裡已經認定她是媳婦,讓他改喚夫子,他是千萬個不願意。
“那媳婦,我能不能不再看那些書?”郎三還是一心想著能不看書,十足和不愛讀書的學生一個模樣。
“不行。”面對三名“學子”,甘棠覺得自己正向著嘮叨老師的路一去不回頭。
原以為能丟開那些書的郎三不覺憋了嘴,心想,這下他吃虧了,忍不住又往甘棠身邊挪去。
“好,就這麼定了,不準有異議,不準反悔。”甘棠一見郎三那樣,就知道他準又想撒嬌,忙出言制止,睜大眼睛瞪了他一眼。
還敢來,這缺心眼的,她可是好不容易想出法子調停他們三兄弟,這節骨眼上再由著郎三,搞不好郎二又得發作,那她一片苦心不白費了。
就這樣,這事被她一錘定音了,三兄弟再沒二議。郎大、郎二心裡到有些喜滋滋的,只有郎三一晚上抱著小灰,在它耳邊嘟嘟囔囔的。
次日大夥全起了個早,吃完早飯後,甘棠這業餘“夫子”就正式上任了。
郎大抱了一塊很大的圓木,放在茅屋前的空地上,這是昨晚他特意去伐樹,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做成的,是專門給甘棠坐的。郎二捧了木盆出來,昨晚甘棠特意吩咐他去挖潮溼鬆軟一些的泥土,填入木盆夯實,這樣拿了木枝就能在泥土上寫字,用這個既不花錢,寫出來的字又能看得很清楚,可比伐木製紙環保多了。
甘棠被郎大抱著坐上圓木後,三兄弟就圍著她席地而坐,裝泥土的木盆放在中間。拿起郎三特意為她削的一截竹子,粗細長短都很適合,拿在手裡,挺順手。
抬頭環視了三兄弟一眼,他們全都看著她,靈機一動,就在泥盤裡寫下了要教他們的第一個字。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字?”甘棠莞爾一笑,指著泥盤這個字,問道。
三兄弟全搖了搖頭,頗讓她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真的誰都不認識。
“這個字念郎,也就是郎大、郎二、郎三的郎字,是你們的姓。”這第一課,當然得教他們最重要的字。
三兄弟一聽,都仔細盯著泥盤裡的字看,他們長這麼大,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