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您?您剛從貴州回來吧?”忙自我引薦:“我是西山大營的同知周景,從前和林大人是同僚,這位是我的好友,五城兵馬司北城指揮孫明。”
徐嗣謹笑著點頭。
周景忙熱情地邀請他:“相請不如偶遇,可見我們和大人有緣。要是您不嫌棄,哪天我和孫老弟在春熙樓給您請塵,請您務必給我們一個面子。”又道,“我們都是從禁衛軍出來的,和令五叔父是好友,這次也是來恭賀徐指揮使高升的!”
“到時候再說吧!”徐嗣謹委婉地笑道,“我的選栓本在三月中旬,我提早趕回來”就是想有長輩膝下多盡幾天孝道!”既不失同僚之間的熱情,又有上位者的矜持。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兩人忙恭敬地道,眼中卻難掩失望之色。
又有人徐徐朝這邊走來。而且還穿著紅色官服”身邊相陪的看樣芋像是徐令寬。
徐嗣謹一個激靈。
紅色官服,至少三品,徐令寬相陪”肯定是實權派人物。這要是遇到了,少不得又要寒喧半天。
他想早點見到母親!
念頭一閃,徐嗣謹已一面朝著徐嗣諄使眼色,示意他出面幫著招待招待這周景和孫明”一面笑著對兩位道:“兩位大人,我剛進門。還沒來得及給家父、家母問安,我就失陪了!”
那兩人也是精明人,沒等徐嗣諄開口,已道:“武進伯您有事先行一步,我們也正要告辭呢!”
眼看著紅色官服離他越來越近,徐嗣謹匆匆交待兩句,丟下哥哥、弟弟快步往正院去。
徐嗣諄等人一愣,耳邊已響起徐令寬的聲音:“剛才好像是謹哥兒……”
兄弟幾個忙轉身應“是”,徐嗣謹已進了垂huā門”差點和正要出門去打探他訊息的宋媽媽碰了個滿懷。
“哎呀!”宋媽媽激動地拉了徐嗣謹,“夫人正念著您呢……,…”
最好快點到母親屋裡去,免得被叫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徐嗣謹不待她說完,已疾步往正屋去。
宋媽媽笑吟吟地跟在他的身後。
雖是初春,燕京的天氣還很冷,院子裡的西府海棠,葡萄藤都還沒有冒出新綠”光禿禿的,可看在徐嗣諭的眼裡,卻覺得十分親切。
小丫鬟高喊著“六少爺”回來了,幫他撩著簾子。
十一娘立刻就走了出來。
“謹哥兒!”她眼眶裡含著喜悅的淚水。
“娘!”徐嗣謹一把抱住了母親,“您還好吧?”
“我挺好的!我挺好的!”十一娘也抱著兒子。
身後傳來輕輕的咳嗽聲。
“既然回來了,就到屋裡坐吧!”
徐嗣謹循聲望過去,看見了父親有些嚴肅卻閃過一絲喜悅的面孔。
“爹!”他上前給徐令宜行禮。
徐令寬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屋。
父親還和原來一樣。
再怎麼高興,也要板著個臉。
徐嗣謹朝著母親做鬼臉。
十一娘瞪他。
他抿了嘴角”跟著父親進了屋。
父子倆在西次間臨窗的大炕上坐下,十一孃親自幫兩人斟了茶。
“我來”我來!”徐嗣謹忙起身接過母親的茶,目光落在母親的臉上,發現母親比他走的時候圓潤了些,顯得氣色更好了。
他正想調侃母親兩句,內室傳來像貓咪一樣細細的嬰兒啼哭聲。
十一娘朝著他抱歉地笑了笑,低聲道:“是你妹妹!”匆匆進了內室。
徐嗣謹有片刻的呆滯:“妹妹!”
怎麼沒有人告訴過他。
徐令宜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徐嗣謹跳了起來:“多,您什麼時候又納了小妾?”鳳眼大大的瞪著父親。
徐令宜張口結舌。
徐嗣謹已道:“要不然,我哪來的妹妹?”
“胡說八道些什麼?”十一娘抱著只有六十二天的女兒走了出來,嗔怪道,“是你胞妹!”
徐嗣謹滿臉震驚,指著十一娘:“您,您什麼時生的妹妹?我,我怎麼不知道?”說著,卻不由自主地朝著十一娘懷裡大紅色百嬰嬉戲的刻絲襁褓望去。
十一娘猶豫了一會:“那些日子你不是在打靶子嗎?”她把女兒抱給兒子看,“你回家歇了兩天就走了,一直沒機會和你說……,…”
徐嗣謹不滿地嘟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