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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身摟住碧落肩膀,聲音裡帶著三分哽咽,“碧落,你真好。”

她沒有許下承諾,因為承諾有時比紙還薄。

況且,就算她能夠順利離開北地去到皇城,她面對的仍舊是崎嶇不平的險途,在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她不敢輕易地以為,自己就一定會是那個笑到最後之人。現在的她,連自己的命運尚且不能掌握,又談何碧落的?但心底有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等待著她的人,有這樣一份無私而無畏的友情,她不論走到哪裡,都不會讓自己置身險境。

對,因為她要活著,要活得很好,要活到有能力去北地接回碧落的那一天。

既然已經決定要“生病”,當夜碧落便開始折騰起來,她裹著溼透了的裡衣睡了一夜,本以為定然能夠如願以償地大病一場,誰料到,第二日晨起,她卻依舊滿面紅光、精神抖擻,連半分憔悴的模樣都不見。

她有些訥訥地問道,“是不是天氣熱了,這水不夠涼,所以不管用?”

是夜,她便偷偷取了井水,又將自己從頭到腳澆了個遍,然後拖著溼漉漉的頭髮和衣裳入了榻,心裡想著這一回下了這樣一劑猛藥,她不信還不感染風寒。結果到了第二日,她十分沮喪地發現,自己身強力健,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一連折騰了數日,碧落的身子依舊好端端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顏箏也很納悶,她幼時百試百靈的一招,放到碧落身上卻是毫無成效,這雖然與如今的天氣有關,但恐怕更要歸功於碧落身體的底子好。但除了這招,她再也想不出什麼別的既安全又不會惹人注意的法子了。

她無奈地攤了攤手,“或許這是老天爺不准你自殘身體,既如此,還是別再折騰自個了。不過就是個筵席罷了,唱曲作舞你不會,不如便就簡單些,繡個荷包香囊扇套當做賀禮呈上去便是了,也不必做得太精緻,韓王府裡有北地最好的繡娘,韓王不會缺那些的,不過是交個差應個景罷了。”

周嬤嬤知道碧落的出身,也曉得她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只除了那點微末的女紅,也實在不會其他什麼。到時候費點銀子去求一求,周嬤嬤想來也是能夠體諒的。

碧落想了想,覺得顏箏說得有理,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打算。其實往細了去想,不過是一場家宴罷了,她到時候打扮地平庸一些,也不在人前出任何風頭,韓王看上她的機會不大,她沒有必要為了躲避那一點點的可能,而做更多令自己傷及根本的事,那沒有必要,也不值得。

既然已經決定要赴宴,她便凝神去想充作賀禮的荷包該裁什麼樣的形狀,該繡什麼樣的圖案,出挑不得,但也不能太過寒酸,還要顯得喜慶,這都是難題,並不容易把握好的。

顏箏不懂針線,幫不了碧落什麼忙,只能每日與她坐到一處,給她打打下手,陪著聊聊天。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便就到了六月初一。

剛過了申時,周嬤嬤親自來請,碧落低聲囑咐了顏箏幾句,就出了門。

她一身醬紫色裙衫,墜以疏簾映月金頭面,臉上淡淡抹了一層黛粉,遮住她姣好的容顏,但卻並不顯得刻意,在四季園出席夜宴的眾多美姬之中,她的打扮中規中矩,不算跳脫,但也並不素淡,算得上無功無過。

她親手做的荷包,經由周嬤嬤遞交上去,周嬤嬤曉得她的處境,也很通情達理,並沒有要求她再表演什麼歌舞,所以她今夜只需要隱藏在眾多美姬之間,安靜地用筵便好,不需要到人前露臉,這讓她倍覺安心。只要不顯於人前,就等於杜絕了被任何人看中的機會,她只要安安靜靜地坐到筵席結束就好。

顏箏聽見院外的人聲漸漸淡了,便曉得周嬤嬤領著四季園的姐妹們都走得遠了。

時至六月,北地的天氣越發熱了,這會天色未暮,天際的殘陽還散發著炙熱的光芒,她將窗戶合上,擋住那猛烈的光線,過了一會,又覺得屋子裡悶熱地慌。若是在皇城,這個時候她早就讓奴婢在屋子裡各處擺上了冰塊消暑,可今時不同往日,韓王府裡只有韓王和司徒側妃才有用冰的資格,她們這些名分未定的小侍妾,哪裡能夠得那樣金貴的東西?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但空氣裡的沉悶與熱氣卻一絲都不曾消減,顏箏實在呆不住了,便扶著牆單腳跳著到了院裡,卻見冬杏正急匆匆地要離開,她急忙叫住了冬杏,“你這是要去哪?”

冬杏笑著回答,“今兒是王爺的生辰,前堂開了筵席,宴請王爺麾下親近的幾名家臣,王爺體恤我們下人,特地讓大廚房多準備了幾道加餐,要與我們同樂呢。我和夏荷春柳秋榕